烈九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懂事的小姑娘，不禁笑看了她一眼。

“这么乖？”

小姑娘有些局促，看了她一眼就避开了，低着头小声说：“你愿意给我姥姥治病，别说是按腿，你就是要我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话还没说完，小姑娘脑袋上一重。

烈九卿好笑的揉揉她的头，“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小姑娘小心瞄了她一眼，红着脸小声嘀咕，“大哥哥这么好看，我也不吃亏啊，哎呦……”

烈九卿没好气的弹了她脑壳一下，小姑娘捂着仰头，小脸涨红，娇气的跺跺脚道：“大哥哥，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真得要你负责了。”

闻言，烈九卿才反应过来，她如今是男子装扮。

她自知理亏，不禁叹了口气，“是在下失礼了。”

烈九卿平常也没太注意这么繁文缛节，小姑娘似乎很在意，她下意识就和她保持了点距离。

小姑娘双手搅在一起，紧张到舌头有些打结，小心拽了拽她的衣裳，“大哥哥，生气了？”

“没有。”

“我姥姥说，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万万不可以丢了教养，我总是做不好就常挂在嘴边提醒自己。”

小姑娘咬咬唇，晶亮的眼渐渐黯淡下来，“你不要在意，也不要讨厌我，我姥姥病得很厉害，我已经找不到别人给她看病了。”

说着说着，小姑娘很想哭，“你不要因此就讨厌我，不给我姥姥看病。”

烈九卿听见她的哭腔，唇间松动，温和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听见烈九卿的承诺，小姑娘破涕为笑，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出奇。

“我相信大哥哥。”

小姑娘住在镇外八里处的破庙里。

路上，她怕烈九卿累到，时不时就问要不要休息，“大哥哥，真的不要休息吗？”

烈九卿摇摇头，小姑娘继续在前面带路。

快到破庙时，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拎起裙摆，小跑了几路，落落大方地站在田野边的草地上，俏生生说：“大哥哥，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初珞。”

山风吹着她脸庞的碎发，阳光下，她眼睛干净到能倒映山河。

“姥姥说，我的父母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这一生能初心不改，珞珞如石，便给我取了这名字。”

她笑得灿烂，“他们虽然离世了，但我也希望我可以成为很好的人。”

她看着烈九卿，无比坚定道：“我一定不会被现在打败的，我会成为比树高大、比草坚韧、比石不可摧毁的人。”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跑回来。

她仰着脸，敬慕地看着烈九卿。

“大哥哥，我鼻子可灵了，很会认草药，我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郎中。”

她好像看见了璀璨而幸福的未来，一张稚嫩的脸都因为这理想而闪闪发光。

“大哥哥，我以后要去看看这秦国江山，要走遍天下，为所有贫苦的人治病，要他们都不要受病痛的苦，成为最幸福的人。”

九岁的年纪，家破人亡，随着流民从千里外的地方一路走来，仍有一片赤城心。

烈九卿想到自己曾经学习医术的热情，心下有火熊熊燃烧，那些因为上一世消退的热烈向往开始奔腾咆哮。

她听见自己剧烈心跳的声音，她和初珞一样，也想救治天下，不负这身医术。

“如果你不介意，等我从凉城回来，跟我回帝都学习吧。”

初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睛顿时红了，她笑着用力点头。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