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天宋是不是背负得起,”秦渊双眼微眯,目光投向碗中的酒水,却又好像是透过酒水看着别的
什么东西,“趁此良机将北凉纳入天宋疆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北凉不是什么富饶的国家,对天宋来说它的价值恐怕只有矿山。若将北凉和天宋连成一片,那坐镇京城的我们能不能掌控得住这辽阔的疆域,若掌控不住,那必定是要变成叛乱四起的局面,劳民伤财,再让西齐钻了空子就得不偿失。”
北凉跟南楚不同,南楚本就有心归顺天宋,圣女经营十几年,南楚百姓已经对归顺一事不太抵触,尤其现在管理南楚的仍旧是南楚的圣女和圣夫,南楚的一切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就好像南楚仍是一国,南楚百姓根本就没有失去国家的实感,因此也生不出反抗之心。而且南楚地狭人希,与天宋分给王侯的封地相差无几,管理起来并不困难。
但北凉的情况截然不同,他们若趁此良机强占北凉,必然激起北凉百姓护国的反抗之心,若战便是旷日持久接连不断,北凉这块地方值不值得天宋展开这样一场战争?而且北凉虽然荒凉,却是幅员辽阔,若他们真的占了北凉,那可不是随便扔一个王爷过来就能了事的。
仗好打,善后却是艰难,他不知道这一笔买卖到底合不合算。
段子恒也眯起了眼睛,陷入沉思:“西齐在侧,的确是难办。”
以天宋现在的国力,要跟西齐开战他们有八成胜算,可若他们占了北凉之后却受北凉拖累,到时候国力受损,再跟西齐开战他们恐怕连三成胜算都没有了。
想了半晌,两个人俱是头疼不已。
肉就在嘴边却不能吃,这太难受了。
叹息一声,段子恒放弃了思考:“还是给陛下去个信儿吧,这种费神的事情就让陛下想去吧。”
“赞成。”秦渊揉揉额角
,听了段子恒的话之后就觉得他现在是自找麻烦。
他一个做臣子的,为什么非得去考虑君主该考虑的问题?他可真是闲的!
“爷去看看南歌,堂哥你早点儿休息吧。”起身的时候顺便拍了拍段子恒的肩膀,秦渊一转身就快步上楼去了。
瞧见秦渊那急匆匆的背影,段子恒摇头失笑。
推开房门,秦渊还没进门就瞧见了站在桌边喝水的段南歌,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秦渊跨步进门,反手带上了门,落了闩。
“什么时候醒的?”
浅浅一笑,段南歌柔声细语道:“有一会儿了,见你在大堂里跟堂哥说话就没去找你。”
走上前去揉了揉段南歌的头,秦渊笑道:“又不是什么需要你避讳的事情。”
段南歌撇嘴道:“只是懒得下楼。”
听到这话,秦渊眉心微蹙,有些担心:“还觉得累?”
段南歌笑笑:“已经好些了,瞧我这不是都能下床来找水喝了吗?只是这几日‘施法’的次数太多,精气不足。”
话说到最后,段南歌眉眼微动,给秦渊抛了个媚眼。
秦渊摇头失笑,抬手就在段南歌的鼻尖刮了一下:“别引诱爷,明儿就要启程往北凉的都城去,你这娇弱的身子骨可不能再受累,不然怕是要撑不住。”
段南歌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那我就只能乖乖睡觉,自给自足了。”
颜雅君的状况特殊,若不想在抵达北凉都城前露出马脚,那就得真真假假地掺和着,换言之往都城去的这一路上,她得时不时地叫醒颜雅君,再时不时的给她催眠,不好好休息她还真的撑不住。
“爷陪你睡,就挨着你,看离得近能不能分你点儿精气。”痞痞一笑,秦渊搂着段南歌就往床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