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秦渊不满道:“你才在吴王府里住了几日,怎么就知道十七的年岁了?你们很熟?”
好像岁末年初那会儿,十七有个什么事儿都是去找南歌商量,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混熟的?他可没听十七提起过南
歌。
“很熟啊,”段南歌坦然地点头,“十七是管账的,刚进王府我就见过他了,而且王府南迁要搬来搬去的东西多,那都要与十七核对,两个月下来怎么能不熟?”
段南歌的解释很合理,但秦渊还是不满:“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知道十七出身廖氏?他自己必定不会主动提起。”
“因为他叫十七啊,”段南歌理所当然道,“我一听这名字就想到了廖氏,后来试探一番,自然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撇撇嘴,秦渊道:“看来爷得给他们都改个名字了。”
说来也是,别说是天宋境内,就是整个天下也只有他们廖氏的管事名字是从一开始往下排的,而与他们这命名方式大同小异的就是南楚圣女身边的四尊九影十二卫,四尊的名字源于星宿,九影和十二卫都是用天干地支来命名的。
这样的命名方式好在特点鲜明,一说出去就能让人联想到出身,可坏处也是特点太过鲜明,一说出去就暴露了身份。
段南歌浅笑道:“先说说你们这个名字是怎么排的。”
“也没什么规矩,”秦渊笑笑,“义父学习经商之道的时候是拜了师父的,当年义父和义伯一起去拜师,所拜之人年逾古稀、将至杖朝,已经有些糊涂,总也记不清义父和义伯的名字,干脆就给二人起了昵称,年长的义伯叫一,义父叫二,因为二人都姓廖,所以那老人家就整日廖一、廖二的喊着。”
“后来义父和义伯经营起廖氏,整日也是廖一、廖二地互相称呼,当时的大当家是义伯,义伯性情懒散,为人随和豁达过了头,等廖氏的人多了起来,他就嫌记名字太麻烦,于是就沿用了他师父的习惯,称呼左膀右臂为廖三、廖四。”
“等爷
被义父接去廖氏借住时,就觉得那一、二、三、四的称呼是家人的证明,只要有了那样一个称呼,爷就也是廖家人了,于是爷就整日以廖五自居,后来……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当年的玩笑倒是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就形成了廖氏管事特有的命名方式,与年龄无关,只是根据被提拔成管事的先后顺序排下去的罢了。”
段南歌没有去问那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究竟都是什么事,她知道秦渊既然跳过了,就是不愿再提起,于是眉眼一挑,段南歌故意调侃秦渊道:“那你这廖五爷的排位来得可不公平啊。”
秦渊笑道:“可不是嘛,等爷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十二都已经加入廖氏两年了,若按照被提拔成管事的先后顺序来排,爷才是十二,可是没办法,谁叫爷天生命好,他们若是也能早认义父做义父,那就都能排在爷前头。”
白了秦渊一眼,段南歌又道:“排位虽在前面,可看着那些比你晚入廖氏的人都能为义父的廖氏独当一面,心里着急吧?”
偏头看着段南歌,秦渊的目光温柔缱绻:“这世上就只有你会问爷这样的问题,旁的人都只道爷出身好,说爷运气好,却从没有人想过这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不是那么好沾的,从来没有人会觉得爷也曾艰辛、也曾绝望。”
那时他虽年少,可瞧见身边的人都能帮义父排忧解难,唯有他这个受了义父天大恩惠的人什么都做不了,他急得不行,于是拼命学习,每一次进步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加倍沮丧,这样的情绪虽能催他奋进,却也让他过得辛苦,而那时,他正当年少。
转手与秦渊十指相扣,段南歌的嘴角微扬,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