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黄皮子(1 / 2)

这点我倒是不以为然,贾老六那么缺德,家里住着三间房子,三爷打猎讲规矩,重情义,到老了连个老伴儿都没有。

就连他住的破房子不是漏风就漏雨,所以我还真不信那些邪乎事儿。

让三爷别管了,将黄皮子抬到家里,三爷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三爷前脚刚走,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儿。

按道理来说,黄皮子肯定怕人啊,可这些黄皮子竟然一点都没反应,我把它们折腾到院子里,黄皮子站在笼子里直勾勾盯着我,丝毫不见有任何畏惧。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20万,奶奶见我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里面衣服没脱了吧?

我正纳闷这件事,就问起奶奶让我穿这件衣服干什么?

奶奶说:“没脱就好,你先回去睡一会儿,等天黑了我叫你,咱们俩去一趟青沟,估摸今天晚上就能摘到大瓜。”

我对奶奶自然是无条件信任的,问她要不要帮忙?奶奶却摇摇头,说剩下的事儿我帮不上忙。

我折腾了一整天确实挺累的,回到屋内,躺炕上就呼呼大睡。

直到奶奶叫醒我,我一睁眼吓了一跳,奶奶竟然穿着花花绿绿,就好像逢年过节扭秧歌似的。

我揉了揉眼睛,问:“奶奶,吓我一跳,你怎么这副打扮啊?”

奶奶说:“你别管了,赶紧起来准备出发,锅里有馒头,晚上可能要干些力气活,你带着点。”

感觉奶奶一直都怪怪的,我也没寻思那么多,起了身发现院子里多了一辆驴车,上面盖着一层黑布,奶奶说收来的黄皮子都在这里面。

那是平生第一次憋宝,跟着奶奶赶驴车,夜路难行,好在月光很亮。好不容易到了青沟,想着所谓“百足龙”,心里除了激动以外还有些胆怯。但一想到后天是最后的期限,现在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沟里道路特别难走,到处都是积雪,小小的电石灯成了照明唯一的工具。

直到前面没路了,我们祖孙俩站在冰封的江水边,眼前白茫茫一片,寒风夹杂飞雪,吹得人睁不开眼。

好奶奶手里捧着点燃的红蜡烛,先是围着河岸边绕了一圈,不知在找什么,直到她把蜡烛放在地上,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明明西北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可蜡烛的火苗竟纹丝未动。

我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是蜡烛所在的位置,是一座没有立碑的坟包。

奶奶掀开毛驴车的黑布,一百只黄皮子都老老实实躺着,乍一看我还以为死了呢。

可当黄皮子动了一下,才知道是奶奶给所有的黄皮子下药,让它们暂时失去反抗的能力。

紧接着,奶奶竟然在车上拿出一捆竹钎子,然后将每一只黄皮子用竹钎子钉在坟包周围。

足足一百只黄皮子,以坟包为中心向外扩散成一个圆圈。

所有黄皮子的头,都是冲着坟的方向。

那天的月光很大,当黄皮子的鲜血一点点染红积雪的那一刻,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让我头皮发麻。

奶奶手里拿着一个锣鼓,敲敲打打,让我难以置信的是,黄皮子流出来的鲜血,竟然消失了!

好像被坟包给吸没了一样,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腥味儿都没有。

奶奶靠在驴车旁,她年纪毕竟大了,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气力有些不足。

她靠在一边,缓缓道:“阳子,车上有铁锹,你去把坟挖开,拆开棺材板,咱驴车底下还有一块板子,拿着给墓主人替换一下,眼前这老坟也有几十年了,当年他的后人还在世,你爷爷不让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百足龙的风水诅咒已经应验,这家人后代早已无人丁,那棺材板就成了无主之物,咱们动了它不算破了规矩。”

原来奶奶要的宝贝是棺材板!

我虽然纳闷,还是按照她的话来做。

北方的冬天,土冻得像铁皮一样,尤其靠近江水边的地方,靠人力挖坑近乎不可能完成。

但是,将黄皮子一只接着一只拿开,坟包的土壤特别松软,我抡起铁锹一点也不费力气,尤其往下挖的时候,土壤还冒着热气。

可所有的黄皮子都成了干尸,而那些流出来的鲜血,却不知哪里去了。

折腾三个多小时,我浑身汗水淋漓,总算挖出整个棺材。

那棺材板颜色乌黑铮亮,表面雕刻着一条百足龙,感觉这玩意儿特像是“钱串子(蚰蜒)”,摸着棺材板还是热乎的。

周围没有打镇棺钉,我只不过用力一撬,就将棺材板撬开,将灯光照在棺材内一看,我猛吸了口凉气。

一具穿着金箔寿衣的干尸躺在里面,底部铺着一层金币,月光照射之下,金灿灿的颜色令人眼馋。

那尸体旁边摆着陪葬品,有翡翠雕刻的首饰,脚底下还有死者生前喜欢的古董,就连他的尸枕也是金镶玉的。

我咽了口唾沫,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卖钱,别说20万,200万都不止啊!

结果,奶奶咳嗽了一声,严肃道:“阳阳,牵羊不倒斗,那尸体上的东西是有主之物,别惦记了,憋宝人若是敢碰一下,就会不得好死!”

二十多岁的我是不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