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甜一僵。
顾舒娴看见字迹,脸色也沉了沉。
“夕甜,你……”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
顾国年就差没背过气去,大闹着要上家法,又被顾舒娴拦下了。
吴林和一众保镖就站在院子里念了三个小时的教育小故事,最后还诵读三字经,念到“子不教父之过”的时候格外大声。
折磨一番才离开。
离开前还留了句话:“我们少爷的意思,既然不爱,就别生。既然生了,就一碗水端平。顾夫人这个妈当的……真是杀手都嫌无情啊。”
满室寂静。
风吹动花园里的白玫瑰。
顾舒娴疲惫的看着哭晕过去的顾夕甜,脑子里一团乱麻。
——
宽敞奢华的车内。
霍宴转头,看见歪在后座的顾姒。
她体力不行,在宴会里闹了一阵,上车就倒头睡下了。
身边还抓着今天吹的唢呐。
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那口棺材,霍宴都让人放上了后备箱里拉回去了。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脑中的画面,一时是顾姒站在宴会厅里,笑着说出棺材是为她造的。
一时又是顾舒娴抱着顾夕甜哄,而顾姒低头玩玉佩的表情。
他知道退婚在即,今天不该出头。
也知道身份敏感,不该曝光。
可一切的不该,在他踏进花园的时候,就都被抛在了脑后……
霍宴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失控了。
甚至不是在顾姒所说的床上,他就已经失控了。
霍宴抿唇,半晌还是抬了手,给身侧的人盖了一张毯子。
手腕却突然被人一握。
随即对上了那双狐狸似的眼睛。
睫毛卷翘,扑闪扑闪。
“霍宴。”顾姒带着刚醒的腔调,“你今天好帅啊。”
她捏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蹭了蹭。
感受到湿润,霍宴身子一僵。
立马撤回手。
“别误会了,是妈的意思。”他道。
“哦。”顾姒抖了抖毯子,“这个也是妈的意思?”
霍宴不语。
“咱妈可真贴心啊,宴宴。”顾姒斜靠着椅背看他。
慵懒,狡黠,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谁谁都得腿软。
霍宴绷着身子,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顾姒撇嘴。
刚才还一口一个夫人,这男人也是变脸的高手啊!
不过看在今天爽了的份上,顾姒没打算计较。
而是转身又缠上了霍宴,往他身上爬,没有骨头似的。
“阿宴,我好困,你抱着我睡……”
“下去。”
“不下。”
李管家默默将挡板升了起来。
顾姒蹭着他的喉结,扒拉着不松手,“阿宴,你就从了我吧,就一次!我也不是重欲的人,我……”
“顾姒!”
李管家面红耳赤!
这这这这……
“你……”霍宴看她,想怒斥又下不了嘴。
半晌道:“回去之后,拿上退婚协议,收拾行李,明天离开。我会跟我妈说清楚。”
还要退?
真是天塌下来,也有你霍宴的嘴顶着。
顾姒很懂给台阶下,继续往他怀里扒拉,“都承认我是你老婆了,还退什么退?不要嘛,我不想退婚,我想在你身边待一辈子,我给你生一窝狐……崽崽。”
有了狐狸崽崽,就能让霍宴天天在家里带孩子,省得作天作地。
爹就是这样。
狐狸在外界所传都是魅惑勾人的形象,其实不然,狐族是最忠贞的,一生只有一个爱人,所以它们的族人都需要投放时空去历劫,历劫时,也总逃不开情字。
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顾姒觉得这个爱人如果是霍宴,也不错。
他今天护她的样子,简直护到了她的心巴上。
霍宴听见最后一句,胸膛都震了震。
然而几乎是瞬间,脑中就出现了厉声呵斥他的话语。
不行……
霍宴咬牙,他不能被感情所惑!
他强硬将顾姒的手扒下来,推到一边,眉眼料峭生寒。
“顾姒,今天出头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嘱托,还为了今后霍家能更彻底地掌控顾氏的合作。”
他抽出手边文件,最上方的刚好就是和顾氏的合约。
“顾国年野心大,胃口足,一心想利用兰苑往上爬。如果没有这番敲打,还要滋生很多麻烦。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无论情场还是商场,在我这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顾姒被甩在一边,抬头。
眼眸里的光逐渐冷却。
“你认真的?”
“当然。”他眯眼。
顾姒直起身子看他,窗外已经能看见霍家堡的房子尖顶。
李管家骇然,故意将车子开得很慢。
就听见顾姒问:“我最后问你一次,霍宴,你真要退婚?”
霍宴沉默了几秒钟。
“是。”
“你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