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单纯的崇拜你,陈冲,你是不知道啊,你给了我人生的意义。”吕成章一脸钦佩。
“少来。”陈冲看着吕成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更不相信这番话。
但想了想,既然都是陈太师一脉的,想来也不会害自己,也就点头答应了:“不过请我吃饭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往外面走,吕成章找了饭馆,就在他住的客栈附近,并不是什么豪华的地方,更像是现世的路边摊。
坐在桌子前,老板上前来招呼,对他们两个穿着官服的人并没有太过的惊讶,也并不会诚惶诚恐,仿佛都习惯了似的。
“两位大人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招牌是馄饨。”
吕成章笑嘻嘻地点菜,连带着陈冲的也点了,就是两碗馄饨,还特意地嘱咐老板:“这位陈大人的要多一些,一定要让他吃饱。”
“吕大人放心,你的朋友,我自当认真招待。”老板客气道,看来也是认得吕成章。
馄饨来了,吕成章客气地给陈冲擦了擦筷子,递过来。
先吃饭。
一碗馄饨吃下去,陈冲拍了拍肚子,老板确实是加量了,能让他吃个八分饱。
吕成章擦了擦嘴说:“陈冲,我是从很偏僻的地方过来燕都求学的,拜在陈太师门下,算得上陈太师的徒孙。”
陈冲安静地听着,对这一点并不做任何的评价。
陈太师是一个大腿,只要没死,可以一直抱着,可他知道,朝代更替,现在夏宏宇已经五十岁了,能活的年月并不多。
下一任的皇帝是什么样的性格,对陈太师又是什么样的想法,谁也不知道。
见风使舵,似乎才是更好的选择。
吕成章又说:“魏大人让我做内符宝郎,是不想让我去碰家乡的事情,可他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在逃避。”
“我能答应他,完全是我也害怕,害怕去想家里的事情。”
吕成章表情有一些难过,但很快又甩开难过的情绪,对陈冲露出笑容:“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丰南郡的,就在你们江南郡旁边。”
陈冲恍然大悟,对丰南郡大概听说过,最出名的就是山匪和彪悍的民风,那里的人很难管,基本上都是以家族部落为中心,对朝廷这边的管束,并不太过遵循。
而且丰南郡过去就是蛮荒之地,边界外敌入侵严重,年年有战事。
吕成章笑道:“如果没有你那一番话,我可能这辈子就在燕都了,怀着内疚过一辈子,安安稳稳,丢弃自己的家族。”
陈冲安慰:“没有那么严重吧。”
“我家族费尽心思让我来到燕都,让我进了书院,最终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孙山之上,再拜魏长青魏大人,得了内符宝郎的官职。但我知道,他们是想我回去的,回去治一治家乡的悍匪歪气。”
吕成章像是在平常的聊天,将自己心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给陈冲看。
陈冲也仅仅是作为一个聆听者,并不做任何的建议。
“我知道凭借我这样的小人物,是难以改变什么的,大概率会死在那里,但赴死,有时候并不可怕。”
吕成章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张陈冲签了名的纸,笑嘻嘻地摊在桌面上,非常珍重地摸了摸,又读了读。
陈冲只觉得有些尴尬,但见到吕成章眼底流转的光辉,突然,他的心里面一顿。
这家伙,似乎真的有将这几句话当作人生格言的样子了。
吕成章读完之后,神色坚定,小心翼翼收起,放回胸口,才抬头望着陈冲,笑道:“陈冲,能不能送我句话?当作给我饯行?”
陈冲疑惑地问:“你要回去丰南郡?”
吕成章颔首:“对啊,总要有人去做这个出头鸟的。”
陈冲沉默了,吕成章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岁不到,踏入仕途应该不算久,年轻人甚至都还没有在燕都的官场沉淀,就嚷嚷着要回去。
回去做什么呢?傻子都知道,已经从穷乡辟岭出来之后,就该好好地在燕都打拼,再熬十几年,在燕都扎根,娶妻生子,安享晚年。
吕成章脸上总是有笑容,就好像每天都有值得开心的事情,尤其是看着陈冲的时候,笑容更灿烂。
吕成章又说:“对了,其实今天上朝,太师站出来护着你,你得知道。”
陈冲点头,关于觐见的所有事情,他看得清楚。
陈太师站出来说那番话,无非就是让打算踩踏他的人站出来,将皇帝提拔他的念头打断。一个七品县令,而且还只是在位置上待了一年,还没达到调任的条件,总不能因为他破了规矩。
皇帝在这时候提拔他,是在揠苗助长,是在他还没有任何根基的时候,早早地暴露在那些饿狼一般的世家眼中。
陈太师想保他,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说那番话。
吕成章笑道:“也好在你没有选择要那四品官,不然可就成烫手山芋了。”
陈冲突然问:“那个叫得最大声的人是谁?”
“仲嘉良。”
“果然是他。”
陈冲记得陈太师说过,仲恒的叔叔是散骑常侍,原来就是长那个样子,现在记住了。
吕成章一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