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面有仓库,有山匪居住的房屋,还有一些牢房一样的建筑,进入里面,就见到数十位女子正目光呆滞或是满脸悲怆绝望地躺着、坐着、站着。
在这么一个二三十平方的地方,拥挤不堪,而且牢房臭味弥漫,污秽物到处都是,这些女人衣服破烂,见到有人来的第一时间都是惶恐地往后缩,互相挤着。
王世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声说:“我已经问过了那些山匪,这些都是三田乡的,被抓上来之后,就关在这里,供山匪取乐。”
“有几个死了,都丢到山沟里去了。”王世昌又说。
陈冲让打开牢房大门,自己走进去,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子,蹲下身来,观察了一会,发现这女人眼睛一直都是失神状态,伸出手,握住了女人的手。
这时候女人才有了反应,惶恐地尖叫着,但也仅仅是尖叫,眼神惶恐,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陈冲注意到,女人身上有非常多的伤疤,新旧都有,最为严重的就在胸前,那里缺了一块肉。
这些女人,疯了的见到人也不怕了,或者说已经在心底找到了让自己在痛苦之中稍微舒服的状态。
疯了,才能让自己内心得到救赎。
陈冲放下女人的手,然后站起来,扫了一眼所有的女人,又回头看,所有的衙役都只是站在牢房外面直勾勾地盯着这些女人的身子。
“王世昌!”
陈冲喝了一声,王世昌赶紧一脚踹开这些挪不动道的衙役,恶狠狠地对他们吼道:“你们没点同情心?都被狗吃了?!”
呵斥完之后,他才匆匆跑到陈冲面前,躬身说:“大人有什么吩咐?”
陈冲冷着脸说:“找一些长绫和衣服给我。”
王世昌拉着两个衙役匆匆跑了出去,很快又回来,手上多了十几条白绫,衙役也抱着一堆衣服。王世昌将白绫递了上来,不敢说话。陈冲将这些白绫慢慢放在地上,又示意衙役将衣服放在地上。
陈冲拱手说:“各位姑娘们受苦了,我是朔宁县县令陈冲。”
听到陈冲的介绍,有一些女生突然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陈冲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受了很多苦,对于你们来说,贞洁比什么都重要,也许你们现在生不如死,但我依然想劝你们,如果可以,请你们活下去,就当做是为了看一看这朔宁县,或者更近一些,三田乡……将来的风景。”
他从王世昌的腰间拔出了长刀,插在地上,指了指外面:“山匪被我们控制下来了,如果你们想活,想要亲自报仇,刀在这里,山匪在外面。”
说完这些话之后,陈冲带着人往外面走,衙役们在被王世昌吼完之后,就都低着头,这时候看着陈冲和王世昌都走出去了,也跟着离开了牢房。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阵嚎嚎大哭声,再接着有女人尖叫,也有女人怒吼。
陈冲就站在门口,感慨地看着前方的天空,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半个时辰之后,第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麻衣裤子走出来,她面无表情,手上拿着一柄长刀,刀尖拖到地上,磕到了石头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被衙役包围起来的山匪,见到有女人提刀往这边走来,有一些惶恐,一些折磨过女人的山匪,此时都害怕地低着头,身体有一些抖。
然而对于女人来说,这些糟蹋过她的男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得,所以只是瞧上一眼,她就找到了第一个山匪。
山匪抬头看着她,哀求的拱手,眼中含泪:“饶命……”
两个字刚说出来,女人抬起了长刀,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往下砍去。男人惨叫声传来,女人始终不是专业的刽子手,一刀下去并没有将山匪杀死。
女人有一些手抖,但咬着牙,又举起了长刀,往山匪身上劈下去。
一刀又一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经麻木了,看着山匪已经死了,她才吐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周铁快步走上前,扶起女人,女人吓了一跳,但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安心了下来,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陈冲身上。
她也感受到了陈冲对她的注视,于是她停住了脚步。
女人摇摇头,推开周铁,露出苍白的笑容说:“我还有山匪要杀。”
周铁有一些吃惊,不过还是任由女人继续在山匪之中寻找。
似乎是有了这个女人的带头,后面又有被践踏过的女子走出来,也是个个都提刀。
一时间,蹲在地上的山匪惨叫声连连,几乎每一个山匪都有做过糟蹋女子的事情,所以这些山匪都挨了刀子。
最终能活下来的山匪,不过三两个,这三两个山匪吓尿了,根本就站不起来。
女子们杀了自己的仇人之后,有女人拿起了手中的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一个个女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山寨都弥漫着血腥味,周铁一群人都握紧拳头,咬着牙满脸愤怒,但又无可奈何,是那些女子自己选择死亡的,他们无从干涉。
最后选择活下来的女子,不过六位,其中就有最开始走出来的那个女子。
她走上前,跪在陈冲的面前,抬头微笑,脸上的血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