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大门打开,新管家走出来,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小伙,插着腰,颐指气使:“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谁家啊,敢带那么多人来撒野!”
陈冲走上前,笑眯眯地说:“你家主子呢?”
“你是什么人啊,我家主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温六怒道:“狗胆!这是县令大人,你敢无礼!”
“哦,原来是县令大人啊,不知县令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我家老爷正忙着,不得闲。”这管家抬着眼,用鼻孔看人。
陈冲笑道:“你家老爷杀了人,犯了法,要跟我走一趟大牢。”
管家大笑:“大人开玩笑了吧,我家老爷会杀人?再说了,就算老爷杀人了,那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审的,所以还是请大人回吧。”
“你家老爷要拒捕?”陈冲笑容满面。
管家沉默了,这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陈冲转头看着温六:“看来周渠成并不是想要拒捕,去吧,把他带出来。”
温六心里还有一些慌张,但县令都发话,他的潜意识里还是知道县令最大,所以带着人就要上。
管家怒吼:“谁敢!”
这一声吼直接把周府二三十个家丁都吼出来了,每一个都拿着棍棒,排成两排和衙役对峙。
而且府内还有更多的家丁正拿着长棍往这边赶。
陈冲脸色冷下来,厉声喝道:“温六,直接上,我看谁敢和官府作对!谁动手,谁就有谋反罪名!聚众谋反,我看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要九族了吧!”
温六听着嘿嘿一笑,往前走,其他衙役亦是如此,那些家丁听着陈冲的话就不敢乱来了,管家也全身发冷,被陈冲死死盯着不敢动了。
周府的下人哪里见到过那么多衙役冲进来,都被吓到了,纷纷往房间里躲去,院子里站着好几十个恶奴,手里握着长刀,凶神恶煞。
陈冲走进周府,喝道:“周府但凡有一个家丁敢动手的,周府谋逆罪名就坐实了啊,我倒要看看周渠成有没有那个胆量接这个罪名!”
周渠成坐在大堂正座,大马金刀,脸上横肉,像是要杀人。
陈冲一个人走上前,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两人对视,气氛凝固,大堂光线并不算敞亮,加上现在还未到午时,更显得暗沉。
阴影遮住了周渠成的脸颊,表情有些模糊,陈冲目光绕过他,打量四周,金丝檀木的家具,青花瓷器摆设,墙壁上挂着深远意境的古代山居图。
文雅又昂贵。
周渠成双手撑着膝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对面会坐着一位年轻的县令,如此放肆大胆。
“好大的官威啊,县令大人!”周渠成嗤笑。
“你也好大威风,周员外。”陈冲目光回到周渠成的身上。
其实也不需要看,这家伙身材肥大,坐在椅子上能将扶手之内全部填满,五官是粗糙的大开大合,看着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冷漠和不屑。
周渠成冷冷说:“可笑你一个县令竟然想要对付我。你刚来不过月余,连朔宁县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没有弄清楚,就开始大刀阔斧,想对付这个想灭杀那个,周某劝你一句吧,回去做个缩头的县令,还能留着你的性命。”
“我知道你有所依仗,苏知府就不是我能得罪的,但我这个人头铁,就爱碰碰硬的,我手上有你所有的罪证,你府上的管家亲自签字画押,你现在已经是犯人,周某,跟我走一趟衙门吧。”陈冲拇指指着外面。
“我若不走呢?”
“知道你在等苏知府的信,可惜从刘敏那个丫头死了之后,我就让人在你家附近等着,你所有送出去的信,派出去送信的人,都被抓起来了。”陈冲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让开一条路,“走吧,不要逼我抽你,不好看。”
周渠成身子依然不动,死死盯着陈冲。
院子里聚满了周家的人,所有人都望着大堂,也见到了他们的顶梁柱,周家的家主,周渠成。
可现在老爷被一个年轻的县令威胁了,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现在亦是如此,只要脑子够正常,就应该明白苏知府的结拜兄弟是什么样的背景关系。
新到的县令就应该提着礼物来周府拜访攀关系,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威胁,恐吓,要抓捕归案!
众人在看,周渠成也明白起不起来,就在争一口气。
陈冲呵呵一笑:“不起来是吧,老毕竟你自己找的。”说完,上前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周渠成的脸上。
清脆响亮,在院子的众人都听得清晰,于是眼睛瞪得老圆,温六只觉得全身都在发麻,脚有一些使不上劲了。
这新来的县令那么猛的吗?苏知府都面子都不给!
周渠成眼带杀意,恶狠狠地瞪着陈冲,他抬起手来,颤抖着手指,直直地指着陈冲,像要用手指化作利剑,一剑刺死陈冲一般。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今天你还出不出得了周府大门!”
“周府所有家丁给我打死这些闯入周府的外来者!能杀县令者,赏银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家丁刚才被陈冲的诛九族吓到了,但现在想通了,周渠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