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会思考一个问题,它折磨了我很久很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无法安然入睡,困惑和不解时刻刺激着我,寝食难安。”
“究竟怎样才算是一位合格的领袖呢?”
“在善意的谎言和残酷的真相之间;在血腥的战争和虚假的和平之间;在牺牲少数人拯救大多数与将种族延续的可能倾注在奇迹上……你会怎么选?”
西路曼微微放松着身体,双手胳膊支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微微仰头凝望着前方光明神的巨大雕像。
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偏移视线,而坐在他身旁同样白发苍苍,披着红色的长袍的老人是现在教堂当中唯一的人。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这些年一步不曾离开的大教堂。
多么光鲜亮丽啊!
高大的教堂足足有十几米高,但并没有划分楼层,如此空阔巨大,给人带来的渺小感能够让每一个前来祈祷的信徒发自内心的敬畏光明神。
纯白的涂漆和精美的浮雕让这里显得格外神圣,从顶上的巨大照明仪轨时时刻刻散发着明亮但不刺眼的柔和白光,黑暗在这里无从遁形。
两排长椅整整齐齐地安置在教堂的中央,鲜亮的红色旗帜和幕布带着金色的滚丝悬挂在神像后方的墙壁上。
蔚蓝色的丝带笼络着头顶的空间,彼此勾连,与纯洁的白,鲜艳的红,尊贵的金,相辅相成,搭建了这宛如艺术品的殿堂。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传播光明神的信仰。
老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光明神的雕像上,这是一位面部空白的巨大雕塑,从体格来看,这是一位苗条的女性,但是祂又没有胸脯,没有性征。
“祂至此间传播仁爱与光明,便有人子从天空降下,说,祂为至高、至纯、至真至善、至美,是庇护者,是启蒙者,不叫蒙昧腐朽人的心灵,叫光明与正义,勇气与美德……”
老人忽然轻声念叨着教义中的经典。
西路曼默默倾听着这熟悉的经典,等到老人念完,略微沉默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
老人也沉默了片刻,才将目光转移到西路曼身上:“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做错了呢?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西路曼。”
“在生死存亡之际,如果我们仅仅只能够将精力投注在一个方案上,那么做出决定之后,将那个目标贯彻到底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如果犹豫不定,只会一事无成。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不会认为它是错误的。”
老人如此说。
“一直以来,这难道不是你的坚持吗?为什么不坚定一点呢?”
西路曼哑然:“大概……是因为报纸吧。”
“报纸?”
“报纸。”
西路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微微有些卷页的报纸,将它递给了老人:“它的出现十分突然,大概是纳瑞亚那边送来的吧?原本我打算将它丢进垃圾桶,因为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时间太紧迫了,容不得浪费。”
“你最终还是看了,并且看完之后开始怀疑自己的主张。”老人言简意赅。
“倒也算不上怀疑吧,只是突然有些……疲惫。”西路曼微微低下头,打在膝盖上的双手交叠起来托住了自己的额头,他把脸伏在看不见的地方,轻声说道。
“时间太少了,哈根。少到我不得不用战争来加快进度,不择手段去寻找绝境中的希望,推动变革,拥立新教,发动战争,篡改历史……瞧瞧,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十足的暴君了。可是我仍然没有看见希望的光芒。”西路曼声音压抑,透着一股无力感。
哈根抬头看着光明神的雕塑,言之凿凿。
“会成功的,一定会,作为教皇,我已经能听到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声音了。”
“光明神,就要苏醒了。”
西路曼微微平复了情绪,看着似乎越来越鲜活的雕像,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神色:“为了扩大信仰的群体,篡改海神的功绩,这已经激怒了那些海神眷属的后裔,复仇军和反抗军也参与到了战场上,和纳瑞亚站在一起,但是光明神能提前苏醒,倒也令人得到安慰。”
……
九江府城,醉阳楼。
方野和年画、陆宁生、杨秀莲四人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方野边吃边观察四周,年画吃的很高兴,杨秀莲感觉味同嚼蜡,陆宁生更是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筷子。
他十分担心自己的大表哥。
方野没有去理会两人,等待着“饵”上钩。
由于情况特殊,不是很方便把无人机或者是便携终端这样的大家伙,因此,他戴了一个ar眼罩。
在外人看来,方野是个戴着黑眼罩的瞎子,但事实上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就在方野观察周围时,一个视频弹了出来。
“骝东山麓?是古墓所在吗?”
看来电子虫没办法靠近,只能尽可能用卫星观察了。
……
“他们不肯放弃,说要为失联的客卿负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说……我们是利益熏心,想独吞那里面的宝物……”
此刻,来到了骝东山麓的关山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藏书苑学生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