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
直到好心的年画做了回示范,告诉他要领在于走步时的不断变化的发力,要能够与前一次给扁担施加的余力相抵消。
用科学的方式来讲就是完美的力平衡。
当然,完美太夸张了,能在消力后使剩下的力不足以使扁担形变即可。
“别着急,你的进步很快了。最简单的打钢珠我以前都花了一个月呢,揉面团和担水卖货都是同时锻炼发力和感知的训练,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想起年画的话,方野微微摇头,小心翼翼地挑担下山,去往府城。
因为臧浔的挑剔,方野擀的面皮很细腻,口感很好,用来煮饵汤或者做什么饭菜都很不错,再加上一整天尽跟面团较劲,卖的面皮量大,他的生意还挺好。
一入府城的大门,沿路就有刚吃了早饭的人来买面皮。
到了街坊里方野便开始吆喝。
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行商走贩也不意味着低人一等。
而在街坊卖面皮其实是不合规矩的,但也没人找茬,一些大宅的权贵也都默许了他的“吵闹”,甚至有的大老爷还会出来和方野唠两句。
卖货要去西街集市。
但年画跟他说,想早点卖完货就自己去街坊吆喝,会卖的更快一些,一些比较忙的人没空去集市,见商贩上门会买多一些。
至于违背了规矩没人阻拦,是因为曾经有人呵斥过同样来卖面皮的年画。
当时才刚刚出来跑江湖的年画脸皮薄,被言辞刻薄的大宅夫人骂哭了,第二天这家大宅的主人就搬家了。
之后年画在府城一路顺风顺水。
方野是不是臧浔徒弟?街坊人也不大清楚,但是琢磨琢磨一般人擀的面皮没那么劲道细腻,其他练气士也不至于吃饱了撑着出来卖面皮。
这么一想,大人物的徒弟,一个练气士亲手擀的面皮,多少是个稀罕玩意儿,出去了也能说有练气士给自己擀面皮,挺有面子。
于是方野在街坊吆喝了几声,溜达一圈那大几百张面皮就卖完了。
瞥了眼瓷碗里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水,方野叹了口气,打道回府,回道场揉今天的面团。
任重道远,难啊。
……
时下是秋天,祁山的后山半山红枫,艳艳如火,周围又有些野松桑木,远远看去,碧涛掩红云,赏心悦目。
只不过看的多了,也没那么惊艳了。
苏牧云坐在后山听松亭的木椅里,闭眼嗅着微风,听着秋虫嘈嘈。
他并未起身,只是周围的风波渐渐消弭,再无微风拂面,微弱的虫鸣也渐渐敛去,后山中,一切好像被定格一般。
劲气凝形,御物行空。
同样被无形劲气压制的,还有苏牧云自己,他将劲气作用于自身,模拟外力压迫己身,每一寸皮肉,每一根骨头,都在这种压迫下微微颤栗。
此刻,倪琳正在招待风尘仆仆的来客,当朝女相,任连秋,她默默地打量着这个曾经把师兄拐下山的女人——十年前苏牧云入朝拜上邪将军,就是她用“花言巧语”说动的。
原本师兄并不喜欢出门,总是神神叨叨看着天空,说些奇奇怪怪听不懂的话,然后一天到晚都在修行。师叔倒是知道一些内情,却已经离去,还在时只说苏牧云不是常人,不要细究。
这样十年如一日的修行,自她入门起就一直如此,日月不改。直到十前,这女人上山来和师父、师兄谈了些什么,师兄破天荒答应下山了,真的是难以想象。
他从不关心天下大事,也不在意人间变幻。淡漠的好像没有感情一般。
“任大人又来拐我师兄下山?”倪琳不是很客气,这个节骨眼上任连秋到来准没好事。
西陆的二国听说要打起来了,这是又要让师兄挂帅出征?
任连秋微笑:“这次请上邪将军下山,三五日的功夫,倪琳山主不必担心。”
任连秋没有再细说,而是转移话题,“不知道上邪将军现在在哪儿?”
“师兄在后山修行。如果你要见他,需要等他自己结束修行。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倪琳虽然不喜欢任连秋,但也没有太失礼,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相,且师兄还有个官面儿的身份,因此哼了一声,就带着任连秋往后山听松亭走去。
任连秋也有些好奇,上次辞官时,苏牧云已经八阶,十年沉寂,不知道如今到底有多大变化了。
“就在前面了,记得不要大声喧哗,不要靠近。”倪琳带着任连秋来到红枫林边,指向听松亭处,任连秋顺着倪琳手指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她惊讶地看着那犹如定格的画面,亲眼见到落叶悬空,檐上飞鸟作逃离状,却像是琥珀里的蚊虫凝滞。
“师兄的御空境犹如实质,越往里越沉重。”倪琳看着闭目躺在木椅中的苏牧云,露出了一丝与有荣焉的笑意。
任连秋惊叹不已,试探着走到那股由无形的气铺开的领域外围:“我能伸手摸一摸吗?”
“不要深入。”倪琳没有阻止她。
事实上,之前发现苏牧云入定后,她也伸手试探了一下,将手向苏牧云的御空境中探去,结果最外围像是探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