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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野有些不悦,但出于素质考虑,只是右手微微转动,将电脑拿开一点,躲过了酒鬼的手:“我朋友做的,有事?”
“没事,就是好奇,没见过。既然是你朋友做的,送我一个玩玩?”酒鬼嬉皮笑脸地将手搭在方野肩膀上,缓缓用力,他打算让方野识趣一点。
然而,随着逐渐发力,乃至用上了气,酒鬼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捏不动?为什么捏不动?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捏一块石头,龇牙咧嘴用力,石头没事,自己手却捏得生疼。
方野面无表情,缓缓抬头看向酒鬼,左肩的肌肉绷紧后,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小口径手枪都打不破皮,区区一个序列二,哪来的勇气?
酒鬼的手不自觉软了下来,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哈哈,不方便就算了,不方便就算了。”
方野也笑了,左手轻轻搭在了酒鬼的肩膀上,缓缓用力,仿佛液压机一样的巨力施加在酒鬼的肩膀上,几乎刚刚起步酒鬼就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在缓缓发出断裂前的悲鸣,肌肉好像要被捏烂了。
“别……我错了!啊!痛痛痛,朋友我错了,对不起!”酒鬼五官瞬间扭曲起来,试图用气去撑起方野的抓握,然而两股力量的冲突并没有让他的情况改善,反而是气被压垮的同时,对抗的两股力量将酒鬼的肩膀几乎祸祸成了烂肉。
“饶了我!饶了我!我愿意赔偿你……”酒鬼发出了惨叫声,吸引了酒馆里这些猎魔人们的视线。
方野缓缓松开了抓着酒鬼右肩的手掌,然后轻轻按住了酒鬼的左肩:“补偿?我想想……你是坐船来的吗?”
“是,是坐船来的,致冬号列车被风暴戍卫军征用了,只能坐船从沿海绕道来卢西斯港,现在就停在港口!”酒鬼急急忙忙道,“船不是我的,但我可以把位置让出来!”
“多大?能坐几个人?”方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酒鬼的肩膀,令他一个哆嗦,浑身都是冷汗:“很大,虽然不是蒸汽轮船,但也是传统货船中很顶级的那种了,能载个一百多号人,有过两次出入黑鹭海的记录……”
方野眼睛一亮,没想到这来闹事的酒鬼还给他送了个惊喜:“如果我要带几个人上船,应该怎么做?”
“这……你得问船长克洛希,他是个性格很古怪的家伙,船票在他那儿用钱买不到,只能私下转让,也许你可以问问其他灰女士号的乘客愿不愿意卖票,或者用克洛希感兴趣的事物、消息、传说故事跟他交换。”酒鬼一股脑把知道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生怕眼前这个男人一个不高兴把他另一只胳膊也捏烂了。
“票拿来吧。”方野伸出手掌。
酒鬼如蒙大赦,谄媚地笑着,飞快摸出一只刻有某种没见过的鹿形生物的木牌递给方野,随后头也不回地拖着烂泥一样的右肩离开酒馆,他需要去找医生治疗手臂。
而方野则把玩了一会木牌,抬头环视一周,猎魔人们有的避开目光,有的点头致意,也有的漠不关心。
但总体而言,亮了一下肌肉,应该没人会不开眼再上来闹事,他也可以安心看书了。
……
在有些粗糙的纸张上滑动的羽毛笔停了下来,窗外忽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男人的思路,他将羽毛笔插入了自己手工制作的笔帽里,身体侧倾向书桌旁的窗台。
男人探身向窗外看,淡淡的晨雾里,人群簇拥在铁轨旁看向远处,脸上的表情带着浓浓的担忧与不安。
“征兵?”
男人想起来了,之前报纸上有一些帝国征兵的事,不过和他并没有太大干系,普通的征兵不会涉及到他。
只有那些平民才会收到征兵令,与家人离别,在车站等候那将他们送往地狱的列车。
男人离开了窗口,在椅子里坐好,但拿起笔,思路却不太连贯了。
在书桌前静坐了半分钟,他将笔记合上,起身走到门口,从衣帽架上取下了自己的礼帽、大衣和手杖。
它们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镶嵌着金色勋章的手杖还是特制的礼帽、大衣,都是权贵的标志。
锁好房门,男人踩着有些老旧的楼梯向下走,吱呀声令人担忧它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断裂,但好在它看起来还能再坚持个两三年。
“早上好,卡斯林诺先生!”旅馆老板的女儿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随后继续哼着欢快的曲调,在旅馆一楼的大堂里推着拖把来回奔跑。
这个微微有一点雀斑的金发姑娘总是很欢快,但今天似乎格外活泼。
“早上好妮莎……你看上去很高兴?”卡斯林诺回应了妮莎的热情,有些好奇地问。
妮莎艰难的刹车,站稳身体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是的,我收到了兄长托人寄回来的信,得知他依然安好真是太令人高兴了,感谢光明神!”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卡斯林诺了然,他听妮莎提起过那个当水手的兄长,不久前随商队前往了黑鹭海。
他压了压礼帽,朝旅馆外走去,同时对妮莎道:“不用准备我的午餐了,我大概傍晚才会回来。”
“没问题!我会为您准备晚餐的!”妮莎大喊。
卡斯林诺关上旅馆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