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里,冬日的暖阳洋洋洒洒地透进来,将周遭的事物都照耀得无比明朗,因而余夏的情绪变化也显得尤为明显。
池慕程示意服务员将她点的生椰拿铁放在她面前,语调带着几分沉淀过后的柔和,“怎么了?看起来你对那位高先生很有意见?”
余夏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他以前……”
刚开了个头,颜槿和高景行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兴致勃勃地叫住了她,“余夏!”
余夏只得暂时跳过这个话题,招呼他们坐下,“我刚才帮你点了杯燕麦拿铁,不知道高老师爱喝什么,随便点了杯拿铁,不介意吧?”
高景行颇有涵养地点了点头,“谢谢,不介意。”
他们坐的是小圆桌,颜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余夏旁边,高景行挨着颜槿坐了下来。
“高老师去了国外几年?”余夏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高景行的年纪要比她们虚张三四岁,但他的穿衣打扮却像是很潮的大学生。连帽卫衣搭配一件米色的薄款羽绒服,手腕上戴着黑色的智能手表,会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感,眼神里透着一种十足的自信,的确也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尤其是他的播音腔一出来,更是有一种震慑全场的威力,跟他的五官和造型形成强烈的反差,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感觉。
还记得当初他第一次以助教身份出现在课堂的时候,班上的一大半女生都被他迷疯了。帅气、爽朗、幽默、健谈,还有那极具迷惑性的嗓音,一下子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男神。
“四年。”高景行左侧的耳朵上戴了一枚翅膀造型的耳钉,阳光在上面折射出一缕暗芒。
他微微启齿,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自信而灿烂地给了余夏一个明确的数字。
“那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国了?”余夏半眯着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探究。
“给江大投了简历,他们给了我offer,就回来了。”高景行看似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在余夏看来,却是避重就轻。
如果在国外混得好好的,又何必给江大投简历。当然,他的专业在国外有很大的局限性。
其实,余夏对于高景行混得怎么样并不关心,可是他这才回国多久,就跟颜槿走到了一起,把颜槿迷得五迷三道的,让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心。
毕竟高景行的人品,在她这里是有待考量的。
“那你之前的女朋友呢?”余夏最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四年前,高景行手段高明地吊着众多女生,其中就包括颜槿。
那时候颜槿都已经过了普通话一级乙等水平。
但还是借着考一甲的名义多番向他请教,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颜槿也越陷越深。
还记得测试的前一天,颜槿悄悄地告诉她:高景行已经答应她了,如果她这次顺利拿到了一甲,他就答应跟她在一起。
然而拿到测试结果的那一天,颜槿走出宿舍的那一刻有多么光彩照人,回来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她是冒着大雨回来的,身上的漂亮的白裙子已经没有了飘然若仙的感觉,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泥水溅了一身,像是从泥坑里滚过了一轮似的。一进宿舍,就把宿舍的地板弄得一地泥水,吓了宿舍里的人一跳,还以为突然从哪里跑来了一个乞丐。
精心卷了一个多小时的头发此刻像是一团凌乱的海草铺在了脑袋上,整个人看上去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余夏这才知道高景行已经辞职离开学校出国了,据说是为了追回他暗恋多年的女生。那个女生在国外失恋了,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抛下所有赶了过去。
而颜槿得到的,只是他的不告而别。
好在颜槿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消沉了一个多月就恢复到原来洒脱豪爽的样子。
只是这么多年,颜槿从没有谈过恋爱。现在高景行一回来,她又一头栽了进去。余夏难免担心她会重蹈覆辙。
在她看来,高景行这个人,太不靠谱了。
“余夏,你过了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颜槿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有些介意余夏问这种令人尴尬的问题。
“我随便问问,高老师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其实颜槿跟高景行在一起,是余夏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从余夏的角度来看,一旦一个人犯了错,她就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已经分了。”高景行很坦诚地说道,并没有遮遮掩掩的行为,这让颜槿觉得心里很踏实。
余夏本来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池慕程悄悄地扯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余夏这才作罢了。
后面余夏和颜槿聊起了一些日常和八卦新闻,气氛才又恢复了正常。
而两个男人都自觉地充当了背景,偶尔需要他们做出反应的时候吱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