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童先回房间,等着裴金回来。
做完问询,裴金上楼,很是开心地说:“候杰的仇家还挺多的嘛,警官说他练完高尔夫去取车的时候,被人袭击,打得牙齿都脱落了,现在人在医院躺着呢。”
“他说是我派人做的?”
“是啊,你是嫌疑之一。”裴金点头,“姐,会不会是刀哥。”
简心童摇头:“他说过不会再动候杰他就不会,我知道他的性格。”
“候杰其它的仇家?”
“早点休息吧,明天陪我去城东旧区。”
“那晚安,姐。”
“晚安。”
第二天下午。
简心童在夏云和裴金的陪同下,到了城东旧区。
这里有历史悠久且面积庞大的平房和老宅,建筑年龄大多都超过了30年。居住人群龙鱼混杂,但居住成本较低,一直是外来务工年轻人首选的居住地。
他们到处走走看看,很多老房子上都赫然标记上了拆字。还有一部分在前段时间已经被拆了个开头,又被叫停,只能残破地立在那里。
拒绝拆迁的横幅到处可见,肉眼可见的形势紧张。
路过一间已经破烂到连门都没有的平房,夏云推门进去。
霉味和灰尘迎面扑来,裴金伸手捂着口鼻说:“改造是好事啊,能住进新房子不是挺好的吗?”
简心童在他旁边笑:“改造确实是好事,问题是赔偿不到位或者有些老住户狮子大开口。”
“这不是正常的事吗?得协商解决啊。”
“东来就想速战速决,所以才会变成暴力拆迁。东来毕竟是新人,不像皇旗或者其它房地产公司在这块业务经验丰富。”夏云解释。
“我查了,候杰注资了一笔不小的资金在这个项目,看样子他是下了血本啊。我们来这里看这些老房子有什么用呢,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候杰东山再起啊。”裴金忧虑地说。
“不急。”简心童笑笑,“我们先弄清楚候杰和蒋先生之间的利益点,打蛇就要打七寸。”
裴金似懂非懂地点头,暗暗说:“那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知道呀,无从下手啊。”
简心童拍拍他肩膀:“天网灰灰,老天会帮我们的。”
从小平房出来,简心童察觉出夏云的情绪有很细微的变化。
“怎么了?”她和他并肩走在巷子里。
夏云生硬地笑了笑:“没事,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你还有其它亲人吗?”简心童故意问。
“我外婆还在世。”夏云轻声回。
“之前没听你提过,只知道候杰从孤儿院把你带回来。如果你不想进行这个话题,我们可以......”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外婆现在在哪里呢?”
“养老院。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挑好了养老院并告诉我,长大后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简心童点点头,觉得这老人家也挺有意思。
“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自己的事。”
“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是有点兴血来潮。不过你可以不用理我。”
“休息一下吧。”夏云指了指前面的小饮料店,过去买了饮料,拿了张椅子给简心童在店门口坐着休息。
他倚着店外的墙壁,娓娓道来:“我四岁的时候,我妈生病去世。警察把我外婆叫来,她说她无力抚养我,让警察把我送去孤儿院。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至今我还记得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憎恨。
“因为去孤儿院不是马上就可以去,再加上我妈的后事要料理,所以她就先把我领了回去。有些记忆我模糊了,只记得她带我把我妈的骨灰洒进了河里。然后又带我去照相馆拍了张照。
“她也是住在刚才那样破破烂烂的房子里,穷得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收到通知去孤儿院的前一天,她给我包了饺子,然后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
“她辛苦了一辈子,一个人把我妈妈拉扯大供她上大学。原以为就会有好日子过,没想到妈妈被一个男人骗了感情还怀了我。她说我是一个孽种,我妈的死我也要负上责任。
“她存的钱她没办法拿来养我,她要留着送自己去养老院。她会在养老院等着我,等我长大了变成一个了不起的人再去找她。她说我要代替那个男人把欠她的都还给她。
“我比她想象中的快一些,十几岁我就开始挣钱,一部分付她的养老院费用,一部分让她自己留着。她现在人已经不是很清醒,有时去看她,她都以为我是她亲手带大的。”
简心童听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在哪里吗?”
“知道。”
“那你去找过他吗?”
“他很多年前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