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选择的权利。
比起陪伴病人的痛苦和煎熬,事后遗憾会更加痛苦百倍。
请莫怪我多管闲事。
其实,我是想向你道别。
这一周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老天爷的残忍不过是一场游戏。
它折磨你,看你痛苦,它就觉得快乐无比。
我想和它斗,想要赢,就不能让它如愿。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回忆这个监牢是我自己选的,为什么我非要想逃出去呢。
和自己和解,和回忆和解,这才是我该选择的路。
我去走我的路了,我会快乐起来的,不用再为我担忧。
希望你能身体健康,永远不和所爱分离。
......
看完这封信,简心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裴金进来,见她拿着信发呆。
“姐,看什么呢?”
简心童把信递给他。
他看了看,笑着说:“挺好挺好,人真的要学着和自己和解才行。”
“不对。”简心童第六感在向她示警,“这封信......是告别信。”她面色焦急地站起身,“裴金赶紧去监控室,调监控看何先生往酒店哪里去了?”
裴金仍是一头雾水:“他不是退房走了吗?”
“别问了,快去。他不可能离开酒店。”
简心童交待完,小跑着开始去他经常逗留的地方寻找。
整个酒店都找遍了也不见何先生踪影。
问了几个服务员,也说今天没见过他。
裴金在监控室打电话给简心童:“姐,他退完房就在酒店里四处走,最后消失在通往员工宿舍方向的摄像头里。”
简心童挂了电话就往员工宿舍去。
天色渐暗,员工宿舍里不通电,整幢楼里都是黑漆漆的。
“何先生。”简心童大声唤他,一间又一间的宿舍门推开。
何先生说过,他常在下面看着宛娜的宿舍灯光熄灭。
她推测他现在应该在宛娜曾经住过的宿舍房间里,那就该是临楼下的那一边房间。
果然,有一间从里面锁上了。
“何先生?你在里面吗?我是简心童,你开开门。”她一边大声喊一边用力敲门。
见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她用力用身体去撞门。
撞了好几下,门才被撞开。
撞开门的刹那间,她愕然看见何先生坐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边放着个空的药瓶。
他在周围点了许多蜡烛,蜡烛周边还摆满了布料,其中有一些已被燃尽的烛火给点燃。
简心童冲过去,伸手探了他的鼻息,还有救。
她赶紧用脚去踩燃起来的火苗,但火在瞬间烧了起来。
火苗迅速蹿上陈旧的木窗框和破窗帘,像一条火龙变得凶恶起来。
房间里立马浓烟滚滚。
她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顾不上火焰,想先把何先生给架起来。
无奈她力量有限,只能从后面用胳膊环着他,用力把他往外面拖。
刚把何先生拖出房间,简心童突然感觉后脑勺被用力一击,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她倒在地上,隐约看见一个踏着高跟鞋的女人往楼梯口跑了。
她张着嘴却喊不出救命,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浓烟呛醒,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下意识地去摸后脑勺,立即摸到一些血迹。
她顾不上,惊恐地环顾四周的火和浓烟。
连逃生的方向,她都看不清。
她转过身去看何先生,再探他的鼻息,手不禁猛地一颤。
他以后真的和回忆共存了。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当务之急是要自救。
她爬起来却摸不到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只能摸着墙壁躲进一间房间里,困难地找到房间里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发现一滴水也没有。
她缩在角落脱下外衣捂着口鼻,现在唯有等着有人来救。
她心里五感交集,眼泪止不住地流。
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心童”,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个人影冲到她面前时,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夏云拿下防烟面具出现在她眼前,喘着粗气对她说:“没事,我来了。”
简心童红着眼睛,几乎是用喊的:“你来干什么?这里很危险!”
夏云把防烟面具强行给她戴上,又用一条湿毯子包住她:“你跟在我后面,我给你开路。”
简心童一把抓住他手腕,看着他一点防护都没有:“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