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罗辑虫子啊，请再仔细想想，你这样做，对吗？”元首的问话，虽然温和而平静，但在罗辑听来，就好像冬日的雷鸣一样，寒冷，而又吓人。

这时，两颗全息投影的行星模型变得忽明忽暗起来，使得在场的其他人员看来，0001与罗辑两人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当中交替浮现，仿佛是这个简洁宇宙之内，两位正在深刻思考的上帝。

罗辑沉默一会之后，终于艰难地作出了回答：“也不行啊，如果你比我强大，既然我能发现你，那你总有一天能搜寻到我，这样我们之间就又出现了猜疑链；如果你比我弱小，但随时可能发生技术爆炸，那就又变成第一种情况。”

“所以总结起来，无论是让你知道我的存在，又或是让你存活下去，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都违反了第一条文明公理。”罗缉最后说道，语气当中，未免有些苦涩。

“罗缉啊，”这是0001第一次正式称呼前者的名字，“在70亿地球虫子当中，你是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人类。”

“我这原始落后的大脑，或许还是能跟上您的思路的。”罗缉说道。

但0001并没有立即接话，反而在黑暗当中沉默了很长时间。

元首那张在地球人类看来，有些奇特的银白镜脸，在行星模型忽明忽暗的微光当中，浮现了数十次后，他才通过心灵网络传来了一声叹息：“唉……，罗辑虫子呀，我们的推论，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我们什么也没弄出来呀？您说的当前宇宙文明图景呢？”罗辑诧异问道。

“你在得知我的存在之后。交流和沉默都不行，你也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元首平静回答。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两个闪着微光的星球模型忽然熄灭了。

大厅里没有一丝风，黑暗在沉默与寂静中变得如同沥青一般黏稠，把窗外的夜空和整个大厅都糊成一体。

最后，罗辑在黑暗当中重重说出了一个字：“操！”

“把你我的这种选择，外推到千亿颗恒星中的亿万文明上，整个宇宙的文明图景就出来了。”0001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这也太黑了吧？”

“真实的宇宙就是这么黑。”

0001伸出自己的细长手臂，在空气当中挥了又挥，仿佛抚摸天鹅绒般感受着黑暗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