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咪蜷起身子裹着睡袋靠在成堆的刻石上,打着哈哧说:“还挺暖和的!”。
蘸冰把背囊靠在门框旁挡住那条裂缝。转身看到懒猫咪正在四处嗅着什么。
“怎么了?你在闻什么?”蘸冰问。
“是有股酥油的味道,好像地垫上的,” 蘸冰撤起防潮垫的一角闻了闻,“没味,这可是第一次用呀。”
懒猫咪皱起鼻子像猫一样起着劲地嗅了嗅,“酥油的味道石板堆这儿最浓。”
蘸冰撤起地垫,头灯扫过石屋的地面,周遭除了雕刻着六字真言的石板并无他物。“可能是石板上撒了酥油吧。”他用手指在经板上搓了下,又闻了闻,似乎又没有特别的味道。
懒猫咪试着搬下两块石板说:“反正闲着,把这些石板移开看看。”
好在薄片刻石并不重,俩人合力尽数移到两旁,蘸冰挪开最后几块铺在地面上的石板,一个倾斜的地窖口露了出来。
“啊,不会是爱丽丝的兔子洞吧。”
“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下去看看有没有迟到的兔子,要不找副扑克牌玩玩,呵呵。”
“好好,你先请!” 蘸冰顺着一个倾斜的木梯试探地往下走,干燥的木梯吱嘎作响,头灯照在惨白的柏木梯和黑漆漆的地面上。仅仅几段横梯双脚就落在结实的地面上,一条需要弯腰前行的地道通向幽暗另一端。
地道其实很短,但两人摸索着感觉走了很久,按照地道的走向他们应该已经在佛塔的下面了。地道的尽头是个椭圆的地窖,四周的墙壁是由粉红色的砂岩构成,上面用黑红的矿石染料涂抹了几幅壁画,粗旷线条以近乎印象派。
看上去像是些飞禽走兽、山脉河流、恶魔神灵、字母等各种图案,图案中有些地方已风化剥落,但仔细琢磨,那一道道走势神秘的线条和大小不一的圈圈点点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
“蘸冰你看这里,好多人像!”
“像是个L形状的桌案,上面坐着很多人,跟油画《最后的晚餐》似的。”
“远看是,近看象是很多的僧侣在参禅。”猫咪掏出她的速写本,“看到中央的那个佛像图案了吗?”
“这外面一圈画的像是山和寺庙,很多僧侣在寺庙里坐在桌子上参禅还是吃饭。”说着他自己也乐了。
蘸冰调了下头灯的聚光环,四周暗淡了些,而猫咪所指的壁画局部更清晰了。
“这轮廓看上去应该在哪见过。”
“是个湖的轮廓吧,寺庙在山这一边。”
“我先拍下来再说,你帮我照着点。” 蘸冰抓稳相机拍了几张,怕光线不够,又调高感光度拍了几张。
“这么多的僧侣盯着我,头都晕了,咱们出去吧。” 懒猫眯手扶着蘸冰的肩膀说。
“这里太闭塞了,时间长了会缺氧的。” 蘸冰用头灯照着环顾了下西周的墙壁,确认没什么遗漏后说:“走吧,我们上去。”
石板被恢复成原样后,猫眯和蘸冰靠在石经堆上,在脑海中拼凑着几天来的经历。
“真搞不懂,我们在找什么?” 蘸冰将睡袋摊开盖在两人的身上。
“不是在找宝藏吗?” 猫眯侧过头问。
“不像,你还记得强白和熏奴柏看那地图的表情吗?” 蘸冰探询的目光注视着猫眯透彻的双睛。
猫眯扑哧一下笑了,“是有种久旱逢甘霖期盼的感觉。”
“那不是看到财宝的,不是贪婪的表情。而是,” 蘸冰想了下,“而是梦想得偿的欣喜,是一段期待,一份久违的情感……”
“呵呵,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像你的梦想,我替你实现了,跟金钱无关。”
“强白和熏奴柏也没暗示那是一堆黄金或珠宝啊,或许是失传的经书佛法也未可知呀!就像这个。”猫眯拾起一小块经版碎块在蘸冰眼前晃着。
“真有可能,据说藏传佛教曾遇到过劫难,有很多佛法经书的孤本被高僧埋藏在山洞中,待有缘者日后开启,称为伏藏。”
“或许强白和熏奴柏在德格印经院发现了宝藏就是伏藏。”
“或许…”
“别想了,说说你吧,为什么要到西藏来。”懒猫咪往同伴身上靠了靠。
“我一直有个梦想,逃离倾轧的城市竞争,有生之年做一件能让我回味终生的事。”蘸冰将睡袋向上拉了拉尽量盖住两人的身体。
“回味终生的事,那你可以恋爱啊!”
“恋爱应该是用来引导婚姻,进而相伴一生的,而不是用来回味的。”蘸冰瞟了一眼她说。
“那么初恋呢?”懒猫咪追问着。
蘸冰顿了下说:“初恋是用来忘却的。”
冷风从柴门的缝隙中切入,猫咪不禁收缩了下肩膀,蘸冰很自然的将她拢入怀中。四周安静得静如止水,狭小的石室限制了空气的流动,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