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司机说历史(1 / 2)

仁波切宝藏 蘸冰 1028 字 2023-04-28

宗旺看到蘸冰钦佩的目光,嘿嘿一笑说:“我是在保护站墙上的布告中读到的,看我还当过环保志愿者呢。”他自豪的指着车头上的一张绿色圆标给大家看。

“如果天下人都象藏族与世无争,衷心守桑心中的一方净土就好了。宗旺师傅如果没有了黄金、羚羊和卤虫,你们藏族的日子会不会就清净多了?”懒猫眯突发奇想,不过蘸冰倒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个摆脱烦恼的方式。

“过去黄金、羚羊和卤虫即使在那里藏着、跑着和游着也跟我们无关,那时这些都不是我们生存的依靠,但这并不能改变可可西里甚至整个青藏地区的命运。上次走车时有个考古专家说,青藏的争霸史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舞台,是历代英雄豪杰比武斗胜的地方,是历代亡国流寇漂泊避难的地方。”宗旺一句一顿的说着,仿佛是很赞同那个专家的评论。

鞋跋必定是吸足了氧气,呼地坐起来,顿挫地评论道:“这叫做优胜劣败,世界上只有强的、巧的能够占有主导地位,安分懦弱的就该被供人驱使,这就是大自然的丛林法则。”

蘸冰显然不同意他的见解,转过头说:“我以为优胜劣汰也只限于丛林动物,对青藏人类史要辩证地去看,越是豪强争霸之地,弱者的生命适应能力就越顽强,就像藏羚羊在严寒、荒漠和猛兽的多重威胁下依然能生存至今。”

“那你又怎么解释西藏的农奴制度,那不正是安分懦弱的就该被供人驱使的写照吗?”鞋跋从鼻孔中拔掉呼吸嘴和蘸冰争执着。

“别争了,听宗旺讲下去。”

望着远处红色沙山浮想着远古战场厮杀的马蹄和呐喊,耳旁聆听着宗旺师傅悠远的陈述,一切似乎随时会坠入到时间的漩涡中。

“羌族走了鲜卑族又来了,蒙古族在这建立了藩国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生存方式,虽取得法王称号也只有利用藏传佛教统治西藏,最终蒙族人还为藏族人‘创立’了班禅、 活佛两个神职系统。那么多年争战的结果是蒙古人反而被西藏的宗教-藏传佛教所‘征服’,我们称为宗教性的皈依。

“那句话怎么说的:历史永远是由劳动人民书写的!”懒猫咪拍着蘸冰的肩膀说。

“哼,宗教领袖又不是劳动人民,都是贵族。”鞋跋不屑地说。

“其实活佛并不都是贵族,很多是受到神佛眷待的普通人家孩子,往往父辈行善积德,才被活佛选定成转世托生的家庭。”宗旺说。

鞋跋辩解道:“那行善也得有资本呀,身无片缕遮体的农奴怎么行善?不具备行善的条件,再有爱心也是枉然!”

蘸冰不以为然地笑道:“照你这么说,爱心倒成了奢侈品了,非得有钱才能买来,爱还需要条件吗?”

“对啊!有句话是爱还需要理由吗?蘸冰这句同样经典!”懒猫咪双手轻拍又握在胸前,一副陶醉的样子。

“不需要理由,你到这来干嘛?” 鞋跋白了懒猫咪一眼。

懒猫咪沉默了,她的确是为了寻找爱与不爱的理由才来到西藏的。下雨了,车窗上顷刻间就覆盖一层夹杂着雪粒的水雾,雪粒在雨刮器下堆积着,越积越厚压在心头让人无法释怀。

缺少父爱的懒猫咪执拗的想拥有一份底蕴深厚的爱,年龄的差距反而为这份痴情镀上一个神秘的光环,一份付出便可拥有两种不一样的爱。孤傲而乖巧如猫的性格,让她不愿放弃视野中每一个机会,即使那机会如雪粒般转眼即逝,即使如窗外风景只能观赏却不能拥有。

她如路边的雏菊在春光里付出了纯真,却在百花争艳时倔强地低下头离开。

“要说没条件,你们内地人是想不到的。” 宗旺拨浪着脑袋说。

鞋跋附和着说:“那倒是,这地界穷乡僻壤的,要啥没啥。”

“很多农奴为了供养寺庙,就把子女送到寺庙里去做杂役,有的甘愿自残来供奉法事,我想你们大概听说过吧。” 宗旺有点忌惮地说。

蘸冰想起在哪本说上看过,密宗法事极其恐怖常以人皮制鼓,肝肠献礼。刚想向宗旺探寻,就听懒猫咪说:“在旧西藏展览上见过图片,不过那都是奴隶主残害农奴的手段呀。”

“肯定也有很多是自愿的献祭,刚才打尖时,不是有家子磕长头的吗?攒了一年的钱就为了一步一磕到拉萨去朝圣。可怜可叹!”鞋跋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

“也让人肃然起敬,那些农奴即使体力、财富被压榨着拖着病残的身躯,但他们的精神却象藏羚羊一样在虔诚地向着太阳湖的方向飞奔。” 蘸冰感叹地说。

“就是,信仰的力量!” 懒猫咪弯着手臂在鞋跋面前展示着她的力量。

“也就是说,越是荒凉苦寒之地,越能凸现生命的坚韧。生存之道就象藏羚羊迁徙一样,漫漫旅程无怨无悔。” 蘸冰揣摩着这片辽阔土地的感叹着。

“呀!蘸冰你都快成修道士了,不会也去流浪吧,可否带上我呀!”懒猫咪含情脉脉地问。

“呵,呵,一唱一和的啊!” 鞋跋撇着嘴说。

蘸冰正在兴头上,转身对旅伴们说:“同去!同去!看那缥缈的雪峰,驰骋于荒原的精灵,让人怎能不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