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如同听到号令般,躲在他身后藏兵将俩人围在当中,“来啊,把这惑乱宫廷的妖女抛到龙王池溺死!”
“大胆,我还是当下的活佛!我命令你们退下。”
“哼,你已向上师归还了沙弥戒,还妄称活佛?” 格贵蔑视地说着,随后手一挥喝令道:“还不动手!”
仓央加措自持学得武艺,岂可就范,他拔出腰间的金柄藏刀横在胸前,厉声道:“看你们谁敢近前!”宫闱之内一场血光在所难免。
“慢!”伴随着苍劲的嗓音,喇嘛钦哲从上层步道蹒跚而下。
格贵见是钦哲忙恭立一旁说:“上师,我等夜查,搅扰您休息了。”
钦哲默然地看了下情景,低声说:“格贵,内忧外患还是少些纷争吧。”
“上师,危难之时,格鲁戒律断不可废,请您明鉴。”
“也罢,先将她留在夏钦角的牢中,待日后再行发落。”酥油松明之下,钦哲如同一头老而不衰的野牦牛,在那深邃目光的逼视下,铁棒喇嘛退缩了。
“钦哲,夏钦角苦寒之地,仁珍翁姆怎可留得。”年轻的活佛把小藏刀插回腰间说。
“放心,新鲜的酥油茶隔夜依然美味,我自有主意。”老钦哲把袍袖搭回到肩上,搓着手中的念珠说。
夏钦角的地牢黝黑而阴冷,仓央在喇嘛们的簇拥下含泪离去,不知道这恐怖的夏夜之后能否再见,仁珍翁姆畏缩在角落里等待着黎明。
当晨光开始舔食地窗上的露水时,仁珍翁姆透过铁栏向外张望,僧侣们正在红白墙垛间跑来跑去。嘎楞一声,木门洞开了,钦哲喇嘛弯腰进到牢房中。仁珍翁姆忙上前跪伏施礼感谢他的恩情,钦哲双手扶起,黯然但安详地说:“尊大皇帝的旨意,活佛要迁往异地安置,你先离去吧,若有缘必有再见的一天。”
话毕他取出一领僧袍罩在仁珍翁姆的身上,说:“勿失,谨记!”僧袍浓重的气味熏的女人一阵干呕。饿了一整天,她刚在仓央嘉措的寝宫里胡乱吞咽了一点奶渣。
“别担心,我给你诊视一下。”钦哲从袍袖中伸出手指搭在女人的手腕上。
“好,幻象果然,你先回理塘吧。”仁珍翁姆诺诺地跟在钦哲后面钻出牢门,雪白的宫墙将刺目的阳光围拢在一起,如同一道幽深而充满光明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