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马万通也回来了，问他前几天去了哪里，他不肯说。不过也好，如果昨天的事我只说给三哥听，估计都没人表扬我。

书煜在本地论坛里看到一个帖，说是殡仪馆的尸体晚上逃走了，出去喝酒吃海鲜了，回到殡仪馆吐得满柜子都是。帖子很快就被删了。

这个老丁是真的逊啊，我才喝了两瓶就醉成那样。老丁下葬的那晚又来找过我，说他哥把钱还给了他女儿，他想托梦给家人，让女儿给我一些报酬，我没要，反正三哥不帮忙，他也做不到。

赌场事件的第三天，小张来过回收站，因为有一具尸体，从赌场走到了回收站，他更相信我是黑桃K了。还硬是加了我的社交账号——当然那是三哥的手机。

三哥一直在研究一个“出阳神”的功法，说是等他“嚼烂”以后可以给我吸收，否则我一辈子别想学会。

五月份的日子都很平静，生活一如既往，而下雨天我会和小磊一起看看电视。一直到了二十四号的那一天。这天，我一开门，便看到提着黑色塑料袋小磊。

“爷爷，您帮我做件事呗。袋子里的东西送给您。”小磊兴奋地把塑料袋递给了我。

我和小磊的感情已经很深了，我几乎把他当成了干孙子，不需要他给我报酬，我也会帮他忙的。

“呵呵呵，好啊，让爷爷看看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带着一脸期待的表情打开了塑料袋。

孝，太孝了。满满一袋子冥币。

“爷爷不收这个钱，把这些拿去对面姐姐家吧。”

“爷爷，您不也是鬼么？您都已经死六十多年了。”

算了，童言无忌。我收下了小磊的“礼物”：“告诉爷爷，我要帮你什么忙？”

“大商场附近有一个青少年活动中心。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各自的区域。可有些高中生把我们的场地给占了。好多小朋友都只能在小区里的路上玩，容易被车子撞到。”

马上就是六一节了，这样的一个愿望很简单很淳朴。我今天收破烂的时候顺路就能去一趟，所以我给他打了包票。

原本以为和活动中心的工作人员说一下就好了。可第二天晚上小磊告诉我，小学生的场地依旧被占着。

周六，我走到活动中心的最里面一探究竟。一群身材高大的男青年在绿操场上奔跑竞逐，如同一群自由的野马。他们正在踢球，释放着青春的激情与汗水。一旁的小操场也有几个人在踢球，不过不如大操场上的比赛激烈。

我还注意到，球场的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在给球场上的加油呐喊。她们的运动裤很短，露着白花花的大腿。我连忙把视线转到了他处。

远处的篮球场一片萧条，地上满是落叶。当时是初夏，不应该有这么多枯叶，但那时我没注意到，因为地上还有很多饮料瓶。

我十分高兴，早点知道这个地方就好了。正当我准备发一发小财时，一个看球的女生叫住了我。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胸口有一个大字母C。她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发出的居然是男声：“老大爷，那边不能去！”

空气中有一股很是迷人的香水味，令人神魂颠倒。我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是男的，还是女的，C。

他的另外两个同伴见状也跑了过来拉住了C。“老头，这里不干净，你快点回家吧。”

我这才察觉，这三个秀气的孩子都是男娃。我当然知道这里不干净，都好久没打扫了。

差点忘了正事，我得让他们把占别人的场地给让出来。见我在篮球场前几米听了下来，小C在额头擦了把汗。

小C比较好说话，我跟他打听了场地的事。他告诉我这件事要找大明哥。他说的大明哥是一个正在踢球的寸头青年，我跟着小C见到了他。

“哟，这不是一直去网吧捡破烂的老头吗？做生意做到这里来了，那边有几个冰红茶瓶，拿上快滚。”他说话很大声却充满了鄙意。看向他所指的墙角，那边的确还有几个没有喝完的冰红茶瓶。他身后有两个小子捂嘴偷笑起来。

“哟，这不是一直去网吧通宵的小屁孩吗?抢地盘抢到这来了，别人玩的是彩屏电脑，你怎么总是玩黑白的啊。”我没有让步，用同样的语气嘲讽他。

“抢？我明哥向来尊老爱幼，那块地盘是我们跟小学的比赛，赢的人就有权支配。”从大明的身后走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寸头青年，他的T恤上有一个抽着烟的骷髅。这孩子绝对能报考艺术特长生，瞧他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去买西瓜摊主绝对不敢偷秤。

“比赛？公平吗，你们年纪大这么多，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好啊，有本事你踢赢我们啊，你年纪大我们这么多，我们可不嫌不公平。”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小眼睛的男生，也许他是个学律师的好苗子，可惜他不学好啊。

寸头青年听后，拍了一下大明的肩膀：“跟我们大明哥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大明哥笑着点了点头，他小弟的表现令他十分满意。

“好，我应战，不过我要喊几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