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好几次了,难不成还要把我父亲逼死不成?!”
自从这时疫开始在榆林县爆发,她父亲就没有睡过一日好觉,本来身体就很是不好,前些日子一直在调补已经起了效果,可是现在全都功亏一篑了。
这时疫来的如此突然,她父亲奔走于各个地方,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些百姓,做的已经够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可是这些百姓呢?!非但不理解,还整日的聚在大门口辱骂她的父亲,这是她无法忍受的事情!
“咳咳咳。”郑县令轻咳几声,缓缓从椅子上起来,伸手整理了一下官帽,轻声说道:“嘉儿,别怪这些百姓,他们也是怕在失去亲人了!”
话音一落,郑柔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睛滑落,哽咽的怒吼道:“那我就不怕失去亲人吗?!”
这样下去,下一个死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她的父亲!
百姓的亲人是亲人,难不成,她的亲人就不是亲人了吗?只因为她父亲是县令,是父母官,就要死在所有人的前面吗?!
说完,郑柔嘉怒目圆睁的跑了出去,郑县令则是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眶也是湿润了。
这时候,郑夫人也是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忍着心里的疼痛体贴的说道:“老爷,嘉儿就是担心你,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夫人,我去吧。你好好在家中休息,可千万不能有事!”郑县令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里很是愧疚。
他这一生为民奔走,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家人,前半辈子对不起死去的大女儿,不能亲手为其报仇,后半辈子对不起他的夫人和小女儿,不能伴其左右。
他不是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好父亲,所以,这次时疫,他不希望别的,只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
郑夫人眼眶湿润的点着头,挥挥手,便没有在说话。
郑县令这时候才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去。
可此时郑柔嘉已经来到了门口,用力的推开了大门,看着外面那些深深讨骂她父亲的百姓,双手攥的很紧,贝齿咬着嘴唇,眼眶通红的。
“你们整日的围在我家门口,到底要我父亲如何做?时疫突如其来,是我父亲希望的吗?你们的家人病逝,我父亲难道不痛心吗?你们围在这里,是想要我父亲的命吗?”
郑柔嘉一边怒吼一边流着眼泪,她知道亲人离去的滋味,所以她同情这些百姓。但是她同情百姓,谁又能同情一下她的父亲?!
听着郑柔嘉的怒吼,百姓们也是一愣,可是又想一想家中逝去的亲人,心中那一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直接上前一步,毫不畏惧的回应道:“榆林县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难不成要等所有人都死绝了,才会有解决之法吗?那郑县令这个县令坐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你!”郑柔嘉双眼瞪大,怒火已经直冲脑顶,回手拿出来腰间的鞭子,就要朝着刚刚诅咒她父亲的那个百姓打去,哪里还记得住她父亲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