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想的是以此案来废黜国公的爵位。
但是,当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事情就失去了控制,至少,是景昌帝无法控制的。
因为当初他所看到的案宗,只有吴勇一案是调查得比较清楚的,其他的案子,要调查十分困难,很难做到罪证确凿。
可是,当四司一同展开调查的时候,有许多案子也随之水落石出。
这就牵涉到了很多官员了,而这大部分的官员,是原先的魏党。
而这些人在近段日子里,经过魏贵妃的努力,让他们渐渐脱离魏国公府,效忠陛下了。
这些都是太上皇朝时候的臣子,景昌帝很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但现在这群人大部分都涉案,这些日子的努力,基本可以说是白费了。
可局势是他收不住的,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落网。
而皇后则奉旨调查宁妃一案。
她先不惊动贵妃,而是传了国公夫人武氏入宫问话。
进宫之前,魏国公与她单独说了一会儿的话。
从云沐风那边得知,魏贵妃已经在皇后面前把此事撇清,说一切都是魏国公府做的。
他叮嘱夫人,“如果皇后只问话,你便说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若叫出贵妃身边的人作证,你
便把一切都推到贵妃身上,说是贵妃让二弟和三弟为她策划,先害死宁妃与大皇子,没了长子,那么云靳风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所以再凤仪宫,武氏自然是一问三不知,道:“娘娘,这是宫里头的事情,这样的宫廷秘辛,臣妇怎能知晓半点呢?”
皇后说:“夫人果真半点都不知情吗?但听闻此事,乃是由国公爷与夫人策划,目的是要废掉大皇子,扶持三皇子也就是蜀王云靳风上位,国公府帮着自己的外甥皇子,道理是说得通的,夫人以为呢?”
皇后笑意盈盈,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说出的话却十分震骇人心。
国公夫人脸色都白了,“娘娘,冤枉啊,这是谋害宫妃,谋害皇子的大罪,臣妇想都不敢想,且臣妇一介女流,怎能策划这样的大事?娘娘明鉴啊。”
皇后道:“夫人还不明白吗?真相是什么样的一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要保住谁,国公府与贵妃同气连枝,贵妃昔日也没少顾着国公府,如今,也该是国公府为贵妃分忧的时候了。”
国公夫人跪下,“求娘娘明鉴,求娘娘为臣妇和国公府做主,这件事情国公府当真是不知道
的,国公府是无辜的啊。”
皇后说:“看来,是本宫说得不够明白,既然这件事情你们不知道,那么前朝如今调查老国公的案子,你们应该知道吧?”
“那案子……那案子,”国公夫人一时怔住,随即道:“但这与我们也无干啊,那都是陈年旧案,我夫婿也是不知道的。”
皇后笑着说:“对啊,陈年旧案,那陈年旧案牵连不到国公爷,那么夫人细想,陛下费了这么大的劲,却与国公府无干,陛下能愿意吗?夫人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爆出宁妃的案子来?为什么又偏偏是贵妃来告呢?”
国公夫人心头一时乱得很,谨王说是贵妃来告,但也只是谨王与皇后说,并无旁证。
就担心这也是个局。
皇后慢慢地喝着茶,喝了两口,态度悠闲地道:“夫人,要不要传贵妃身边的人过来问问啊。”
国公夫人一咬牙,倔道:“皇后娘娘,宁妃的事确实与国公府无关。”
“来人,传雪姑姑!”皇后道。
“娘娘,雪姑姑是近些日子才伺候娘娘的,她知道什么?”
皇后说:“她是近些日子才晋升为掌事姑姑,但她在星澜宫已经待了很多年,这件事情她
清楚得很。”
她看了晴姑姑一眼,“扶夫人起来坐着回话吧。”
晴姑姑上前搀扶,国公夫人双腿软得很,哆哆嗦嗦地坐下,脸色十分难看。
晴姑姑劝了一句,“夫人,真相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头其实早就清楚,陛下清楚,娘娘也清楚,你们心里头啊更是清楚,但是现在不需要真相,需要有人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国公府不可能全然摘得出去,既然怎么也得受牵连,那就看夫人是否有怜惜贵妃的心,国公府是否要全然代贵妃受过,承下此事。”
国公夫人知道皇后软弱,她所作的一切定是陛下背后授命的。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贵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举报宁妃的事,这件事情对贵妃没有任何的利益好处,相反,还会把她自己拖进去。
听晴姑姑的意思,是陛下逼着贵妃爆了此事出来,目的是要与案子联手对付国公府。
至少,晴姑姑是这样暗示。
可既然陛下有这样的意思,皇后还要她说什么?直接定国公府的罪就是了。
除非,除非皇后心下怨恨贵妃,想用此事把贵妃扳倒。
只是这样一来,皇后就得罪了陛下,如此便更是无宠了。
国公夫人
心里头胡乱想着,没敢回一句话。
星澜宫的雪姑姑被带进殿中,跪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国公夫人看向雪姑姑,此人原先只在殿外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