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心腹大臣来到国公府,给魏国公带来了两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第一个,陛下册封四皇子为青州王,换言之,他的手再也伸不进青州了。
第二个消息,是陛下封了魏清晖为宣平侯。
四皇子封王的事不算震惊,迟早的事,毕竟他如今记在皇后名下,且萧王努力扶持。
但魏清晖他一个落魄的江湖汉,为何会封侯?
魏国公震惊得无以复加,急忙问道:“他何德何能?凭的什么啊?陛下是怎么说的?”
“说是献方有功。”
“献什么方?”
林大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只说献方有功,陛下对他十分看重,退朝之后还宣了他到御书房,午膳时候都没有出来。”
魏国公目瞪口呆,献个方子就能封侯了?那么武将们何必拼死拼活?
陛下一定是疯了。
“你们就没打听一下?翁宝那边可问到什么话?”
林大人苦恼地说:“没问着,翁宝公公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魏国公下意识地吩咐,“快,进宫……”
话戛然而止。
宫里头只有一个新晋的德妃,贵妃早就不为他所用了。
以往要揣度陛下的心意,只要叫贵妃稍稍打听便可得知,可如今国公府没了这便利。
“爷,是要给德妃传话吗?叫德妃打听打听?”管家问道。
德妃,这两个字是魏国公心里头的羞痛,陛下拿走了魏家四条人命,气得老母也差点没了,只进了个德妃的位分。
德妃,看似比贤妃晋了一级,但意义上来讲是真不如贤妃。
他脸色灰暗,“去,去给德妃传个话,让她去打听打听。”
打探个消息,德妃应该还是可以的吧?毕竟在宫里头铺了这么久,撒了这么多的银子。
他看向自己的妻弟武世通,“今日就你们几个来,黄大人他们呢?”
吴世通骂道:“他们一个个说有事忙着,改日再来,但他们要么是去见过贵妃,要么是去过萧王府,生了异心。”
魏国公的脸全白了,这一次重挫,实损半壁江山不止。
魏清晖封宣平侯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魏家的子弟一个个大惊失色地回来禀报,那被逐出门的逆徒,对国公府一定怀有怨恨的。
“就怕他怀有怨恨,如今炙手可热便伺机报复国公府。”
“听闻陛下留他用膳了,这是何等殊荣,往日只有兄长能陪陛下用膳的。”
“安姨娘临终的时候,他带了大夫回来,也不是我们阻止不许他的人医治,是安姨娘不想见他,也不要用他带来的人,这不是我们的错吧?”
“兄长,他武功练得奇高,如今又封侯了,不如请他归来,准许他认祖归宗,如何?”
心烦意乱的魏国公听得此话,当场勃然大怒,“是父亲把他从族谱除名的,开了祠堂奏了祖先,你现在让他归来,是要叫父亲和列祖列宗魂魄不宁吗?”
魏清晖怎么能回来?
魏清晖回来就是国公府的大爷,他就成了二爷,这样挪下去,死了的人都不得安宁。
而且,荒谬得很。
魏清晖是以自己的本事赚回的宣平侯位,而他则是承了爵位的,这岂不是等同告知所有人,当初父亲选错了继承人。
告知天下人,他魏清廉就是不如魏清晖。
是啊,国公比侯位显赫,但那是魏清晖自己争回来的。
就在他心烦意燥的时候,魏九爷问道:“兄长,不如问问吧,就说老夫人病重,请他回府探望,毕竟,老夫人是他的嫡母。”
“对,他以往那些放浪形骸的印象深人人心,之前是一个落拓江湖汉不讲究也无所谓,现在当了侯爷,身份贵重了,自然是要重树立忠孝贤名。不是说他自小天资聪慧吗?他肯定能明白的。”
魏九爷说:“对,让他认祖归宗对我们有大利,他刚封侯总要有所依靠吧?我们国公府的势力根深蒂固,能为他遮风挡雨。”
“兄长,我觉得老九说得有道理,不如请他来探望大伯母,待他来了,我们再坐下来商议,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说服他的。”
“实在不行,就叫大伯母开句口,把安姨娘抬为平妻,如何?平妻算对得住他了吧?”
魏国公越听越愤怒,平妻也是妾,有什么分别?
二房的三爷说:“兄长,如果安姨娘是平妻,她生长子,大伯母其后再生你,但凡沾了个妻子,那算是东西妻房吧了,就学惠天帝,他在位时也有东西两宫,两宫都封后,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的。”
有些事情君能做,臣子不能做,你们糊涂了!
二房的魏三爷叹气,“这不行,那不行,怎么样才行啊?依我看还是先把人请过来,看看他的态度,如果他提出来了,咱们就斟酌着办了吧?”
“对啊,兄长,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魏国公的长子魏泽兴听了叔父们说的话,觉得也很有道理跟着劝了起来,“父亲,把人请过来叙话,如果他态度傲慢,且有报复我们的心思,那我们就把他赶走,或者想办法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