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浅浅是带着内宅的手段嫁到蜀王府来的。
那些手段,也是她母亲在内宅多年的经验总结。
按说,手段适用于大部分的官场男性。
该示弱的时候要示弱,该争夺的时候要争夺,该撒娇的时候也能千娇百媚。
但是,这手段不适用于云靳风的身上。
他疯是表面,但实则是一个双标的完美主义者。
他自己不完美,但是要求别人完美,不能有丝毫的瑕疵。
他原先喜欢冷箐箐,也是着实动了心的那种喜欢。
但是当冷箐箐面容毁了,他便弃如敝履,喜欢赶不上心头厌恶滋生的速度更快。
他甚至认为,不完美就该去死。
所以他要杀冷箐箐的时候,觉得很理所应当,甚至认为她应该自寻短见,不需要等他出手。
如今冷箐箐容貌恢复,娇美更胜从前,他又捧回心窝去了,仿佛不曾对她动过杀心。
纵然后来对冷箐箐也有失望,认为她没有以前对自己那般倾心。
可在他认为,武浅浅也是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
武浅浅就是死透发臭的老鼠,他连武浅浅的面都不愿意见,如今绝食更是怀着莫大的怨怼,当看到帘子一掀,露出来的面容是他最厌恶之人,当场暴怒。
“打出去!”他怒吼一声。
武浅浅的心疼还挂在脸上,就听到他的咆哮,当下怔了怔。
云靳风一吼,痛得面容扭曲。
他是趴在罗汉床上的,如此狼狈的情形,叫他最厌恶的人间了,怎么能忍?
“殿下,妾身是来伺候你的。”武浅浅眼底盈盈,娇媚含泪,“你觉得好些……”
“滚!”
云靳风暴怒,“石莼,石莼!”
手臂上包扎着的石莼带着侍卫紧忙跑进来,见殿下面容狰狞,一句话都不敢问,当下便把武浅浅给拖了出去。
唉,是王妃叫她来的啊,谁敢阻拦呢?
武浅浅没敢动手,哭着道:“殿下,妾身是心疼你,你让妾身在身旁伺候吧。”
云靳风捶着罗汉床,“掌嘴,狠狠地掌嘴!”
武浅浅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的,不是说男人受伤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吗?
他叫掌嘴,石莼也不敢不听,抡起巴掌就朝武浅浅的脸上刮过去。
武浅浅怒极,也顾不得装什么柔弱了,一脚朝石莼踹了过去。
石莼躲开,侍卫便擒住她的肩膀直接押了出去。
武浅浅疯似地叫骂,“放开我,我是侧妃,你们胆敢碰我?看我剁不剁了你们的手。”
石莼急忙把门关上,快步过去跪在地上请罪。
“殿下,是王妃叫她来伺候您的,属下这才放她进来。”
云靳风满脸的愤怒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但心头是又怒又恨又痛。
他被杖打,羞辱,绝食,王妃只来看过一次,说了一句保重身体便走了。
明明知道他最讨厌武浅浅,却叫武浅浅来伺候他。
她心里头当真是没了他的,和他离心了。
不禁越发地万念俱灰。
父皇打他,母妃不管他,至今没有派人问候过一句,连王妃也这么冷漠地对待他,外头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话。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滚出去!”他冷冷地对石莼说。
石莼抬起头,问道:“是时候换药了,属下请太医过来换药,可好?”
云靳风没做声。
他虽然不吃不喝,但是这伤会发烂发臭,他就算是死,也不能拖着这发臭的身体去死。
石莼见他不做声,便起身出去请了太医。
殿下是不抗拒大夫,也不抗拒吃药,所以这药一天吃六次,有些就是肉汤加了点草药熬的。
所以,绝食几日,还能精神奕奕。
冷箐箐晾了他几日,直到他赶走了武浅浅,这才出面尽一个王妃该有的职责。
等太医为他换了药,便端着汤药进来。
云靳风见到她,悲愤与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红了,却是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看本王如何倒霉吗?”
冷箐箐在门外也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才进来的,只见她面容含笑,温柔藏在眼底,“我们是夫妻,殿下倒霉,就是我和孩儿倒霉。”
这般敷衍的话,云靳风却是许久没听过了,“几日了,你才来过一次,你好狠心。”
冷箐箐叹气,“知道你心里难受,不想见人,所以我才不来的。”
“那你还叫那贱人来?”
冷箐箐端着药坐在一旁,轻轻地吹了一下,用勺子送到他的唇边,“她要来,我能不让她来吗?回头母妃知道了,又说我嫉妒狭隘了,殿下也知道母妃喜欢她的。”
“别提母妃,她也不管本王了。”云靳风眉目含恨,就着她的手喝了药。
这几日,他就只喝药。
冷箐箐喂着他喝药,“母妃怎么会不管你呢?她是有事情忙着。”
“忙什么啊?儿子都快死了,她忙什么啊?”
冷箐箐吹着药,缓缓地说:“我听说,魏国公府寻了个专门医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