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得知他们在北州的小生意刚刚结业,倒也不着急回去做营生的,便请他们在京城多住些日子。
伯娘也同意的,只是有些不安,“我们一家三口来,会不会打扰?实在也不能丢下你堂妹在家里头。”
小堂妹叫落临儿,十五岁,模样娇俏,亭亭玉立。
她怕生,没怎么说话,一双眸子怯生地瞧着外头,偶尔打量一下堂姐,觉得她怎么比以前漂亮了呢?
锦书笑着道:“不打扰,府中人少,清静,你们来住就能热闹些,有人气嘛。”
伯父道:“我听闻你二叔三叔他们也启程上京了,还没来到吗?你要防着些才好。”
锦书道:“伯父放心,我吃不了亏的。”
伯父瞧着她,颇有些欣慰,“是啊,你也今非昔比,如今有殿下为你撑腰,不用怕他们的。”
紫衣在一旁笑着道:“大爷,大夫人,便是没有殿下撑腰,咱姑娘也不怕他们了。”
伯娘附和道:“是啊,是啊,如今是国公府小姐了。”
伯娘是有些不自然的,她自己小商贾出身,也很少与官宦人家来往。
所以,她总担心自己礼数不周,闹了笑话。
锦书叫紫衣带他们先回去歇下,落临儿则问锦书能不能在这大宅子里头走走。
锦书笑着道:“当然可以,我叫周元带你去。”
蓝寂道:“姑娘,满姑姑叫了周元去帮忙,我出去叫个侍女吧。”
锦书道:“那干脆你带着她去转转。”
反正也是蓝寂去接他们上京的,相处了一路,也算是认识的。
蓝寂领命,带着落临儿便出了正厅,往院子里走去。
国公府着实没什么好景致,蓝寂带着她做了一路,连个好看的亭子都没看到。
落临儿道:“想不到国公府是这样的。”
对着蓝寂,她没有太怕生,因为路上过来,确实也熟悉了些。
蓝寂以为她嫌景致不好,便道:“若有机会,到萧王府去,萧王府可比这里好多了。”
落临儿微微一笑,“好,不过这里很大,很气派,我也很喜欢的。”
“大就喜欢了?”蓝寂笑了,真是孩子话,也没什么见识。
落临儿说:“好的东西就喜欢,我去过两三次大将军府,我也很喜欢那里。”
“你是喜欢大宅子?”蓝寂瞧着她,大宅子就喜欢,这可有些贪慕虚荣啊。
“大的喜欢,好看的喜欢,小的如果别致也喜欢啊,我也很喜欢我家里,我家里虽小,却种了许多花儿。”
蓝寂发笑,“你喜欢的东西可真多啊。”
“那自然,以前我听婶母说过,人来世间一趟很不容易,要好好地爱所有美好的东西。”
“你婶母?那些刻薄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落临儿摇头,“不是她们,是堂姐的母亲。”
“大将军夫人啊?”蓝寂想起姑娘的为人,便道:“大将军夫人是位心善明理的人吧?”
落临儿正色道:“她很好,是我见过,除了我爹妈之外,最好的人了,遇到天大的事,她都不会慌乱。”
蓝寂点点头,带着她继续走着。
他想起了大将军夫人的惨死,那位豁达明智的夫人,真是可惜了。
武家那边今日可热闹了!
月明轩里头聚了二十几位夫人,她取了一些好茶,说是贵妃赏赐下来的,请大家品一品。
少不了,是要介绍锦书的那些婶母的。
他们这一家人,在北州算是烂透了,北州的百姓都知道他们做的那些阴损事。
这些事自然也传到了京中这些人的耳中去。
不过,这些夫人见过的烂事多了去,吃绝户的事,说起来还算是正常的。
毕竟,按照当时的情况,大将军夫妇死了,儿子也早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家族门楣需要男儿去发扬,自然就是亲族里的男儿接管家财和责任的。
女儿始终是要嫁出去的,是别家的人嘛。
经过武夫人和落家两位妯娌的一唱一和,大家心里头虽然不齿,却也接受了这样的事。
落二娘子李湘萍见大家也不排斥她了,便道:“其实早年我大伯牺牲之前,便已经把我儿过继到了他膝下,此事虽没大办,却也写在了族谱上的。”
诸位夫人一听,神色当下就郑重了起来。
因为,如果真过继了,且写在了族谱上,那么这位二娘子的儿子日后便是要承爵的啊。
林夫人问道:“此事当真啊?没听说过啊。”
这位林夫人,也算是魏贵妃的死忠了。
她这一问,大家便都看着李湘萍,确实是没听过这件事情呢。
李湘萍见大家似不信的样子,当下伸手指着天,便要赌咒,“这般大事岂会造假,都是写在族谱上的,族中长辈也做了见证,此事武夫人也知晓的,大家若不信,问问她便知。”
大家便看向武夫人,武夫人吃着茶,笑道:“我是听说过这事,但到底没在场见证,不过想来不假,要知道当年大将军的两个儿子都牺牲在战场上,他膝下无子,过继侄子到自己一脉也是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