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先生看向少渊,“殿下,您怎么看?皇后此举,为何啊?”
敏先生是理性的人,遇到天大的好事,也会首先阴谋论。
排除阴谋,他才能放心,这萧王府一大家子呢。
少渊也不知道皇后到底什么意思,这么贵重的礼物,全部赠予了锦书。
他开始听到说那些都是她跟了陛下这些年得到的一切,心灰意冷了不想要,或者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想安排这些财物,大可以赐给娘家人。
为什么要给锦书呢?
她母族虽说被贬被罢黜,但这大家族还在啊。
少渊还真摸不透皇嫂的心思,“这些礼物,多且杂且珍贵,但是蓟嬷嬷特意说了一下南珠……”
敏先生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走过去看着那一大盒南珠。
装着南珠的木盒子都是极为珍贵的,檀木制造,不是宫廷之物。
而这些南珠,足足放了三层,各种颜色都有,白色,桃红,金色,黑色,蓝色,红色。
而上头那一层比较少,至于六颗。
这绝非寻常之物,宫里头虽说都是好东西,但是有时候进贡到宫里头的,也未必是最好的。
“殿下,我忽然想起一事来,”他凝眉,手指抚摸过那些南珠,“前年年中的时候,有一位合浦的商人到了京城,售出他的所有南珠,叫价甚高,当时我也去瞧了一下,当然我没打算买的,咱那会儿也没有主母,姑娘也还没来,我记得这些南珠,最后是明三爷买了。”
“明三爷?咱大燕最大的粮商?”少渊奇怪了,“既然是明三爷买了,为什么这些南珠会在皇嫂手中?你确定是这些吗?”
“不确定,但这样好的南珠,又这样多……”敏先生自己也说不通,因为他知道,这些南珠单颗就很贵,不要说这么大一盒,且每一颗都近乎完美。
锦书也不了解南珠到底有多贵,问道:“敏先生,这些南珠值多少钱?”
敏先生拿起第一层的一颗桃红南珠放在手中,“这个,龙眼大小的,外头卖两万两银子,底下那些,也少不了要五百到三千两一颗。”
锦书吃惊得很,“这么贵啊?”
那她不能收的,无功不受禄,小小心意就好,这么贵重真不能收。
敏先生道:“而且,这是给您添妆的,不是给你们的大婚礼,这事透着诡异啊,明三爷怎么跟皇后娘娘……”
敏先生这话没说出来,因为这会损了娘娘的名声。
明三爷生意做得大,只单一做一样,米粮生意。
这个人啊,做生意也实诚,年年有个什么旱灾水灾的,其他粮商会囤积起来然后高价卖出。
但是明三爷没有,恰好是他的存在,让大燕的米粮价格十分稳定,他不抬价,其他人就没办法抬价。
这个人,就靠着实诚做生意,越做越大,眼红的人当然不少,但是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之前也查过,他没有什么靠山的,跟官员们的来往仅限于杯盏之间。
也无皇室宗亲们的支持,可以说,与皇室宗亲几乎不来往。
还有,娘娘此番送礼,特意把这南珠送过来,仿佛就是想告诉他们,她很明家有来往。
是想让他们做什么吗?
少渊屏退了人,只留下敏先生和锦书。
“小敏,生意场上的事你比较清楚,据你所知,明家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困难倒是没遇到的,他们家生意一直都做得很好,实诚商人嘛,大家都愿意跟他做生意,至少没陷阱。”
他又想了一下,道:“倒是对米粮这个行当,最近内阁是有商议一件事情,就是等明年徽国使者来的时候,我们把米粮的价格压一压,卖给徽国,换取原铁。”
关于原铁的采购,要么是用白银,要么是用米粮或者是布匹绸缎。
布匹绸缎这些年徽国少要了,他们那边也开始钟桑养蚕,虽然还不能供应自己国家,对外的需求却少了。
唯独是米粮,他们很缺,每年都要从其他国家购买粮食。
“这事,本王不知,但这样做不可行,没找到徽国不卖原铁的原因,没经过谈判,自己先降了米粮的价格,价格低了,他们购买的数量也会增加,如果不卖,人家一样卡我们的原铁,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谁出的愚蠢主意?”
“听谢大人说,是云靳风和魏国公提出来的。”
“怪不得。”云少渊就是恨这种不惜损害国家利益的方式,也要把云靳风推上去的做法。
锦书听他们说了一会儿,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皇后送这些礼物给我,中间掺杂了明三爷的礼物,明三爷想透过皇后娘娘的名义,向你们传递一个信息,粮商们不希望这样降价,请你们想办法,是这样吗?”
少渊眼底一如既往地充满欣赏,“锦书总结得真好。”
锦书道:“但是,这里头也有问题,且不说皇后娘娘是如何跟明三爷认识的,从而达成一起送礼传递消息的举动,米粮降价出口到徽国去,虽然说降价了,但是生意也好了啊,薄利多销,对粮商来说,始终不是一件坏事,而且还多了一条销售渠道,长做长有,作为商人且是既得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