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大儿子不回家也就算了,大儿媳妇连给我老太太一文钱铜板都不肯呐,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她跟着顾荆媳妇去岛上捡生蚝,捡扇贝,钓大鱼,那大鱼又肥又美……”
陈老太坐在地上不停的哭,两只手扬起尘土。
大胖嫂子右手叉腰,左手指着乱喊乱吼,大胖嫂子的男人助威,贾嫂子也跟着像机关枪似的嘴炮。
后面围着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哪里都有人,哪里都有声,和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听的人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刻走人。
荷妹和东姐也闻声赶到了,她们本来就是这个时候来上船赶海,远远的看见顾家院子门前围了一圈人,赶紧冲了过来。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荷妹一路拨开拥挤的人群,然后挤到了前面。
陈老太整个人扑在地上,本来身上的衣服就破破烂烂,粗麻布的袖子上破了个大洞,露出了稀松的皱巴巴的皮肉,头发油亮的,能滑倒了苍蝇。
用来梳头发的竟然是一根已经褪色了的筷子,荷妹一脚挤过来,差点撞到陈老太的身上。
“哎哎哎,你要挤了我,可得给我赔医药费,去葛大夫那里看病抓药!”
荷妹压根就没有搭理陈老太,这吵架泼妇骂街的事就得女人来。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总不能和女人吵吵嚷嚷,人家无理占三分,厚脸皮还不怕你,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余小螺握了握顾荆的手心,道:“荆哥,我看也别耽误工夫了,你去把岛长叫来,他们不是要评理,不是要讨公道,那就让岛长来亲自给他们讨个公道!”
顾荆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叫人了。
“陈老太,贾嫂子,大胖嫂子,还有今天你们来的各位乡亲,你们不走就在这里坐着,坐地上,等岛长过来给你们评理,到时候无论处理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现在也想通了,对待这些蛮不讲理,还耍泼耍浑的人,别试图和他们讲任何道理,找岛长就是了。
若是一口气出不去,直接原地撒泼打滚骂战,这也就是了。
东门岛上小螺赶海队的成员有不少,现在正式出发的时候,大金嫂,虎子、贺杏花,陈喜也都来到了顾家院子门前,一时间竟然被围的水泄不通。
而另一边,陶元手里捧着个笸箩,里面装了一些风干的鱼鲞,颜色焦黄,晒得干巴巴。
“顾哥,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你和小嫂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码头,准备出发了。”
顾荆停下了脚步,然后淡淡的说道:“有些蛮不讲理的人堵住了院门,这便要去找岛长评理。”
“啊?”陶元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皱着眉,十分愤慨的说道:“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小嫂子捐钱为村里修的学堂,现在又要捐钱为村里修路,顾哥,你先回去我爹那里,我来通知!”
说完之后还不等顾荆说话,陶元便气势汹汹的转过头准备走,刚走了几步脚步便忽然顿住,然后把手里的笸箩交给了顾荆。
“顾哥,听说你和小嫂子在收赶海货,我这里有些鱼鲞,冬天晒的,干巴巴,分量还沉,正好给你们送来!不说了,我得去找我爹。”
这个时候天色还早,岛长正在家里用饭,岛长媳妇牛氏盛好了一碗白米粥,桌上还放着酸竹笋小咸菜,炒了一盘土豆芸豆。
“哎。这顾荆媳妇要修路,就得筹钱,村里人也得出钱,总不能全让人家顾荆媳妇拿。”
想到这个岛长就头疼,且不说岛上的钉子户,如余老头等人,从他们身上掏一个铜板就和要他命似的,比登天还难。
就说除了顾荆一家,岛上的人就不富裕,能拿出一两银子来的几乎没有。
牛氏安慰道:“顾荆媳妇人好,知道岛上的都穷,拿不出几两银子,就拿几十个铜板也成,人家又不在乎这个。”
“她不在乎,我这个当岛长的心里也不得劲儿啊。”陶岛长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明明建学堂修路,领着全东门岛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的主力军应该是自己这个岛长。
可现在责任全给到了人家顾荆媳妇,他这个岛长做的亏心啊!
“ 爹,快跟我走。”
陶岛长还没感慨完,就被自家三儿子扯住了胳膊往外拉。
老头子狠狠一瞪眼,道:“你这臭小子,有话就说,你爹我的老胳膊老腿可经不住你拽!”
“爹,来不及细说了,走走走,我们先去顾家,路上我再跟你说。”
陶元脚下走的飞快,一听说是顾家的事情,陶岛长也不二话,直接跟着自己儿子就出了院门。
“怎么回事,顾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