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搬货的、收地笼的、管船的大哥纷纷抬起头来,朝着海上看了过去,远了看不清,也只有眼力极好的人能够模糊看个大概。
但这个大概也够他们看清楚,这是谁家的船了。
管城的大哥不无感叹道:“我就知道人家顾荆媳妇是个有能耐的,刚开始买了两艘船,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开上大船了!”
“有什么能耐?这大船不也是租来的?”
“租来的咋了?你有本事你也去租一艘大船,恐怕人家船把头连理都不会理你,抬脚就把你踹走了。”
又有人好奇的问道:“唉,听说顾荆媳妇租艘船是为了找她男人,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找到了没。”
“找个屁!我这次跟着黄老板他们出海,顾荆失踪那几天海上暴雨大风,那叫一个吓人啊!他掉下去了还能活?”
“那倒也是,哎,那顾荆媳妇儿不就成寡妇了,谁要能娶了她呀,这辈子就不用愁咯!”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中,余小螺那宝红色的大船终于靠了岸。
把船拴好之后,余小螺、贺杏花、陈喜三个人先后下了船,管船大哥颇为关心道:“顾荆媳妇,人找到了没有?”
众人耳朵都竖起来了,就等着余小螺回话,霎时间码头上竟然异常的安静了起来,几乎是鸦雀无声。
而黄老板也过来凑起了热闹,他在心里冷笑,还找回来?落海里那么久,人不是淹死了就是被鱼给分食了,连渣渣都找不到!
“弟妹啊,哎,顾兄弟摊上你这样一个媳妇,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样?人找到了没,弟妹你也真是的,要借船怎么不去找我,凭我和顾兄弟的关系,我一准借!”
余小螺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老板。
“要是找不到人,弟妹,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也是命啊。”说着黄老板便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鳄鱼泪,一张脸皱成了橘皮,嘴角却是微微的往上裂着。
陈喜抗不过去了,怼道:“黄老板,你可他妈装的真像啊!”
黄老板悲伤的表情一僵,然后尴尬的说道:“喜子兄弟,你这话是啥意思啊?顾兄弟那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咋还装了呢?”
结实的麻绳忽然出现在贺杏花的手里,然后被她抛给了陈喜。
陈喜两手拽住麻绳,不由分说直接套在了黄老板的脖子上,并且打了个死结,紧接着就是绑住黄老板的双手缚在身后,然后结结实实的绑了个杀猪扣。
这发生的实在太过于急促,黄老板都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个五花大绑的大粽子,这一下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愤怒的叫道:“陈喜,你这是做什么!”
陈喜冷笑,“装的倒是人模狗样,实际就是他妈的黑心烂肠!”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啊!”黄老板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连忙吹胡子瞪眼的朝着底下几个小弟狂吼。
几个小弟刚开始也被震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越开人群冲了上来。
围观的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这都打起来了,看热闹归看热闹,他们不可不想牵连上自个!
“这是咋了咋了,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谁知道!我们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看了,到时候别黄老板连我们都记恨上。”
因为活得太过于安逸,黄老板这次就带了四个小弟,小弟的功夫也不高,都是路边摊上学来的拳脚功夫。
余小螺一下打趴了两个,剩下两个被陈喜踹倒在地,最后一个还想冲上来,被贺杏花当的一声,用大铁锅砸中了后脑勺,整个人扑在了沙滩上。
“你们……我说你呢,在那干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岛长叫来,鱼小螺要杀人了!”
黄老板见小弟都被打趴下了,心里那个着急啊,朝着还在围观的东门岛岛民吼道:“快去找岛长!”
紧接着他回过头来,眼珠豁然一下瞪大,活像是见了鬼。
“顾……顾兄弟,你……你还活着!”
顾荆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脸色依旧煞白如纸,他眸子幽深,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黄老板,幸亏码头上人多,黄老板的胆子顿时壮了起来。
他脸上堆起笑容,“顾兄弟,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快让弟妹把我给放开,都是误会误会!”
“哦,误会?”顾荆发出一声冷笑,然后缓步来到黄老板的身前,凤眸微眯,嘲讽的说道:“那么黄老板推我下海,也是误会了?”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围观的人听得清楚。
“那日下了几天的暴雨,雨势稍停,黄老板就想出海捕鱼,行至一处海沟前,趁我站在船边的时候,从背后推我下海,我倒是想问问黄老板,我哪里得罪了你,非要置我于死地!”
黄老板双手被陈喜反剪在背后,疼的他呲牙咧嘴,色厉内荏道:“顾兄弟,你可不要胡说!我平日里待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