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但我眼中划过的冷意,已经胜似千言万语。
……
傍晚的时候,何庆来到了我家,而他,自然是传递消息的最佳人选。
何庆进屋之后,李癞子翻起了白眼:“你干啥来了?替老孙家来找我们爷俩要丧葬费来了?”
“李哥,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噎人呢?”
何庆嬉皮笑脸的坐在了炕上,只见他装模作样的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随之说道:“李哥,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我早上也没有拉偏架的意思。”
“老孙家死了人,火气大,我也是担心你犯糊涂,你要是给自己搭进去,何苦怎么办?”
“去去去,就你会当好人。”
李癞子不耐烦的驱赶道:“我们要吃饭了,没带你那份,该上哪上哪,碍眼的家伙。”
何庆脸皮很厚,别看这人脾气火爆,但他是望山村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孙家的怪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们也清楚是我和李癞子解决的,而我今早的话,无疑是断了以后望山村看事儿的规矩。
乡里乡亲,绝大部分的情况下百十来块都能解决,但从今天开始,价格恐怕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这时候能上我家说上一句服软话的何庆,脑子肯定够用。
“李哥就别跟我生气了,那孙家是大户,孙老二一死,沾亲带故的都凑了过来,你们爷俩势单力薄,要是吃亏都没地方说理去。”
何庆顺水推舟的说道:“这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李哥跟小何苦去我家吃完饭,我让我媳妇弄几个硬菜!”
李癞子刚想拒绝,一旁的我便答应了何庆的提议。
“癞子,去吧,你这面条我真吃不进去了……”
李癞子反应很快,他当即就明白了我的用意。
去了何庆家里,李癞子和饭桌上的几人聊的热火朝天。
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只见李癞子戏精附体,唉声叹气起来。
“李哥这是咋了,饭菜不合胃口?”
李癞子摆了摆手,愁容满面的说道:“你说咱收钱能不办事儿吗?老孙家的麻烦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今早我得知孙老二的死讯,我还特地给找了块风水不错的坟地。”
“人死讲究入土为安,一块好的安葬之处,对后代也有益处,谁曾想,老孙家翻脸不认人,白瞎了我这副热心肠。”
听到这话,何庆试探性的问道:“连坟地你都给挑好了?孙老二怎么安葬也有说头吗?”
“那可不!”
李癞子一拍桌子:“他要是埋不好,孙家要倒大霉的,放眼整个后山,也就四棵树环抱的低洼地适合安葬他,要换做别的地方,可就……”
话没说完,李癞子装作缓过神来,立刻对着何庆威胁起来:“姓何的,你可别套我话,孙家的事儿以后我是一概不管,他们爱埋哪埋哪,我巴不得他们家倒大霉!”
何庆笑呵呵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哥放心,我这嘴最牢固,跟姓孙的,我一个字儿都不带说的!”
李癞子心中暗笑不已,这何庆的嘴,比棉裤腰还松,他要是守口如瓶,那才是有鬼呢!
我在一旁很是满意李癞子的表现,何庆这人脾气大,但心肠不错,而且这人脑子转得快,又有些左右逢源,今天的话,他肯定会告诉孙家,如此一来,我的计划基本上也就完成了。
关键是,这事儿跟我们还扯不上关系,毕竟老孙家的葬礼,又不是我们帮忙张罗的。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孙正旺的尸体就被运了回来。
老孙家不可能找朱先生看事儿,毕竟他们还惦记着怎么要回来之前给的五千块钱。
而他们从其他村子找来的看事儿先生刚到村口,便被灰头老鼠拦住了去路,作为较为普通的出马弟子,他们肯定不会因为几百块钱得罪灰家。
无可奈何的孙家只能自己张罗白事儿,好在‘热心肠’的何庆全程帮忙出谋划策,给孙家老二挑选了一处极为不错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