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最愚蠢的思维之一,就是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不可能做到。
我32岁那会儿已经赌了八年,那时候我认为赌博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两个概念,它就像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死翘翘。
这八年里,我身边赌博的人消失了很多,有跑路的,有寻短见的。
我也曾经跑过路,还有两次寻短见未遂,所以我觉得消失的那些人除了跑路或者寻短见,其他的人都还在赌。
我不觉得有人能戒了,高额的债务,扭曲的价值观,亲人的唾弃,赌徒们的这些痛点,哪一个都得靠赌博来解决。
那年夏天,我多年前在英国时的同学小张联系了我,他带母亲来北京看病。
我买了一兜子苹果过去慰问,事实上我已经很多年没给父母买过东西,也没给过后辈压岁钱,这一兜子苹果已经是我这个赌棍的难得的温馨一刻了。
小张和我是同时期参赌的,此外还有他的南阳老乡付明,以及伦敦本地人希胖,他长得很像导演希区柯克。
我们和希胖玩只是因为他有车,一台1600磅的二手铃木。
英国的交通费不便宜,所以我们总蹭希胖的车。
有次他说在网上买乒乓球赢了80磅钱,接着开着二手铃木带我们去喝酒。
那时伦敦郊区的很多酒吧里都配备乒乓球案子,希胖是个十分热爱乒乓的人,而且他在当地的培训班里系统的练过,我们这几个乒乓国度的人根本打不过他。
但是偶尔踢足球的时候,我也能和过大树一样的玩弄希胖,因为我小时候在体校练过。
那天我和小张付明知道了可以从网上买体育,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绝对新奇的玩意儿。
我们都喜欢足球,周末有场利物浦对查尔顿,我买了利物浦,小张付明买了对家。
那场查尔顿赢了。
后面付明嘲笑了我一个礼拜,而我觉得我是懂球的,所以我特别不服。
后面的三个月里,我的胜率大概快百分之九十,玩足球共计赢了700多磅。
而付明输了三百多,事实上他是个官二代,这点钱还不够他买零食的,可他此后便不玩了,说这玩意儿不靠谱。
那些年他除了觉得玩球不靠谱,还有泡妞麻烟这些在他眼里也都是不靠谱的,而且他那几年也没买车。
很多人都觉得二代们都是鲜衣怒马,为富不仁,不学无术的弱智败家玩意儿。
可如你所知,他们从小接受的各方面教育和屌丝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这就成了个幸存者偏差的问题,屌丝们看到的信息里二代都是弱智不学无术的败家玩意儿,可事实上他们的闭坑能力比之屌丝们先天后天都强得多。
付明多年后是帝国理工学院的博士,而那时的我已经输的妻离子散,希胖和他的老婆开了个乒乓俱乐部。
以前我一直认为欧洲的女人相貌是从南到北越来越差的,但是希胖的老婆长的很不错,他们现在有娃有房有车,车还是奔驰车,那辆二手铃木早年间被希胖赌输卖掉了。
希胖也喜欢足球但他很少买,他是水晶宫球迷,买也只在球场外的实体店买几磅钱水晶宫。
在赌博方面希胖是个绝活哥,买的都是非常怪异的东西,比如乒乓,网球,赛车。
2004年奥运会时他还买过标赔1.9的刘翔,此外还有小 贝出轨和小布什当选总统。
后来希胖在几次网球里被莎拉波娃洗白了,那阵子他上了头,总计输了将近三千磅,这里面还有1000酒吧放数黑哥的高利贷。
这钱对于现在很多国内的老哥可能是做梦都能笑醒的数字,但在希胖眼里就是个天文数字,因为他借不到钱,他的朋友们都没钱。
如你所知,我们国家有房贷信用卡这些东西到现在为止也就不过几十年,可希胖他们那儿早就有了,在他们那儿能拿出先现钱的人真的不多。
黑哥找过希胖的父母,他们说没钱。
据希胖说家里应该是有点钱,但他们不管。
后来黑哥把二手铃木开走了,给作价了1000磅,从那以后希胖就没再赌博了。
后来他结婚时,父母把老房子抵押给银行,用那钱给他们小两口买的房子。
外国人毕竟不是外星人,也有非常多啃老的,但是或许他们的父母对于赌博或者别的十分邪恶的东西是不屑于管的。
而我家是个和国内广大赌徒们一样的,很传统的中国式家庭,大家赌的自身难保的时候便会想到和家里坦白,由家里买这倒霉的单,我们都是家丑不可外扬,父母砸锅卖铁也要保全我们。
我参赌前,家里的积蓄和几处房子可以让我三辈子都吃不完。
但我回国后一直赌博,尤其是后来的百家乐,家里被我输的一贫如洗,房子也只剩了郊区最小的一处。另外朋友们也都被我坑的不善,那时除了银行和放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