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进听到孙诚都愿意交人了,生怕他反悔,马上道:“王上,兴盛侯是负责调查此案的。
他都同意把人交给邢部,应该是内卫司业务能力不精,迟迟得不到口供,影响了办案进度。
所以王上,还是将人犯交于刑部、都察院共同审理为好。”
李阶也顾不得那些了,也道:“王上,老臣也认为应该这样。”
世家派众人一声齐喝,“臣等附议。”
宁王心中叹了口气,本来想给那小子拖拖时间,让他突破李宿心理防线拿到口供。。谁知他见那四人不招,直接把人交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想不出办法,还是他懒,懒得动脑子。可不管怎么样?都晚了,人是必须交出去了。
“既然群臣附议,那就把人犯交于刑部,都察院共同审理。”
“王上圣明。”
宁王阴沉着脸,心想,孤还圣明?孤是被你们逼的。
汪恩见宁王不悦,忙道:“退朝。”
孙诚刚要走,孙尚走了过来,拉着他走到一边。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吗?我们给你拖时间,让你审出口供,你倒好,直接就将人给了他们。
你知道人给了他们,他们会审出一个什么结果吗?”
“无非就是给李宿他们安一个失察的罪名。”
孙尚一愣,“你既然知道,还把人给他们。要知道,我们可是想趁这个机会,把工部尚书拉下马来。
你就是审不出来,最后一天,安慎思就会接手,就是用刑也要让他们招供。你倒好,你直接把人给他们了,后面的事怎么办?”
“可用刑,那样他们不就是抓住了把柄,认为内卫司屈打成招,李宿他们也会在三法司会审中翻供的。”
“翻供?那得有命才能翻供。只要他们招了,就以畏罪自杀的名义将他们干掉。
有了他们的口供,还有那些下属证词,也能证明他们有罪。
不招,他们也得死,安慎思会替他们写一份供词,不管他们招不招,招什么,蒋瑞一定要拉进这个案子。
到了三法司会审,就是他们不认可这口供为证据,但有这个证据,也会让人怀疑蒋瑞。
我们在趁势攻击一番,他这个工部尚书也就做不下去了。”
“可内卫司统领安慎思不就倒霉了,他会被世家弹劾的,屈打成招的名声也会被人所唾骂。”
“安慎思可不在乎这些,他是太监,是王上的奴才,要名声有什么用?他名声好了,王上还会用他吗?”
孙诚苦笑,确实是这样,太监就是君主拿来对付大臣的刀,也是挡箭牌。要是名声好了,与大臣打成一片,那君主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爹,你误会我了,我是想……。”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孙尚书,兴盛侯,王上召见。”
孙尚叹了口气,看来宁王有些怒了。
“见了王上,尽量少说话,其余的交给我,走吧!”
来到三省殿,宁王早就在此等待,卫轩,童敬也在此地。
“兴盛侯,知道你今天说的是什么话吗?”
“臣……。”
“王上,兴盛侯此次说的话确实不妥,但他还没到弱冠之年,对于朝堂上的事也不是太清楚,关键是臣也没有好好的教导于他。
所以,此事主要责任还是臣的,还请王上饶恕兴盛侯,严惩微臣吧!”
孙诚心中感动,这时候能替自己背黑锅,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卫轩和童敬也替孙诚求情。
宁王听了孙尚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他还不到弱冠之年,其实就是大点的孩子。
聪明是聪明,但对于政治上来说,他还是太嫩。
他心中的怒气也散了不少,再加上两个重臣的求情,宁王也就原谅了孙诚。
“王弟,朝堂上你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有时候沉默是金,你明白吗?这次就算了,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多听听孙尚书的教导。”
“谢王兄,但我并没有做错呀!”
孙尚刚松了口气,又提起来,心想,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敢情是白说了。
好容易王上消了气,你就坡下驴不就行了。你还要说你没有错,你让王上怎么想?
宁王沉声道:“你难道还没想明白?”
卫轩心中一动,“兴盛侯,你把李宿他们给那边是故意的?”
孙诚笑笑,“正是。”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军工四司的贪腐,肯定不是李宿他们所能干的,他肯定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如果把这个关系网一网打尽,那世家肯定会大伤元气。”
“要想一网打尽,必须有李宿他们的口供,难道你给他们用了刑,逼他们招供了?”
“我并没有用刑,也没有口供。”
众人泄了气,孙尚叹道:“你没有口供,你怎么知道谁参与了贪腐?”
“我虽然没有口供,但有他们贪污的账本,还有行贿的账本。”
孙诚将一摞账本交了出来供他们查看,“这些账本审计司司长宋让已经确定了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