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宫出现了两件新鲜事,一件就是钮祜禄贵妃竟然请皇贵妃去储秀宫小坐,另一件事更稀奇了,万岁爷竟然主动去看望了贵妃。
偏巧这两件事都和储秀宫有关,一时间,明里暗里关注储秀宫的人都多了起来。
……
康熙看着斜躺在床上的贵妃,不由得想起初进宫时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人人都说宜妃张狂,那是他们没有见识过钮祜禄氏真正的模样。
那才是被世家大族精心养护、宠爱长大的嫡女。
可是如今,这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的女子竟再没有一点当初的样子了。
贵妃任由康熙打量,她都快死了,这副皮囊好看还是不好看又有什么用,更何况眼前人非她心上人,她也不屑为了他梳洗打扮。
康熙回过神,说道:“朕让梁九功带了许多补品给你,回头让奴婢们炖了给你吃。”
贵妃点头没有推却康熙的一番好意。
康熙摩挲的手里的佛珠,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子,竟找不出来什么话和她说。
钮祜禄贵妃轻笑一声,她早就看清这个男人了,在他的心里,没有人能比朝堂重要,爱之欲其生 恶之欲其死在他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然,也不会因为阿玛曾经的过错,导致他时刻防备着自己,令她迟迟不能有孕,这个男人,心比谁都狠。
可能他唯一的一点真心都给了皇贵妃和如意吧。
贵妃拿手帕捂住唇咳嗽了几声,顿时脸色更加苍白了。
“万岁爷,妾于康熙十九年入宫,现在想来也陪了您七年了,臣妾虽对您不曾有过什么帮助,可也不曾害过妃嫔、皇子。”
康熙点点头,说道:“自然,钮祜禄家的教养使你不屑于耍那些小手段。”
贵妃笑的真诚,道:“还真是多谢万岁爷这般的相信臣妾……的教养了。”
康熙抬头看了贵妃一眼,问道:“贵妃到底想说什么?”
钮祜禄贵妃身子往前探了一探,一本正经地说:“信和玉佩皇上已经收到了,那臣妾所求您可能答应?”
看着康熙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贵妃不由焦急的说:“您知道的,我只是家族中的一枚棋子,当初阿玛在的时候还好,阿玛一去,族中那些人恨不能把额娘和小妹拆剥入腹。”
“如今额娘的身子大不如前,小妹又十分年幼,我想我一死,那些人十有八九会把小妹送进宫。她也只是个孩子,自己尚且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可能照顾好胤䄉?”
贵妃强忍着喉咙中的痒意,说道:“若是他们起了别的心思,想要利用年轻貌美的庶女来争宠,那胤䄉就更不能放到那人的宫里去养了,万岁爷,您并不是个沉迷美色的君主不是吗?”
康熙冷淡的看了贵妃一眼,说道:“你可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当初是你苦苦哀求清音让她来劝朕让你有一个孩子。”
“这才导致我们有了矛盾,朕还差点失去了她。若不是看在你阿玛的份上,朕怎么可能不和你计较?如今你却还想让清音帮你照顾小十?钮祜禄氏,你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贵妃眼中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她眼中含泪的看着康熙,指责的说:“我怎么有脸?若不是族里的人拿小妹逼我,若不是您忌惮阿玛就给我的暗中力量,若不是你们把我逼到退无可退,谁愿意去给一个不爱的人生孩子!”
“我承认我有愧于皇贵妃,但是对于皇上,对于钮祜禄全族,我问心无愧!”
钮祜禄贵妃跌在床上,喊出这几句话就去了她大半条命。
用手擦去眼泪,她双目无神地说:“我能怎么办,若没有孩子小妹就要入宫,她还这么小,难道牺牲我一个人还不够吗?可有了孩子呢?呵,我真是无能,竟无法保护胤䄉,连陪伴他至成年都没有办法。”
贵妃心灰意冷的说:“他是万岁爷的孩子,能做的我这个母亲都做了,剩下的,全凭万岁爷做主就是。”
康熙眼神阴鸷的看着贵妃,好一会儿才说道:“十皇子胤䄉的生母只有你,养母朕看也不必有,朕会为他寻一个好去处,其余的朕无话可说。”
说罢,康熙大步离去,再也没有看钮祜禄贵妃一眼。
而在康熙走后的第二天,琼嬷嬷进来为贵妃送药时才发现贵妃已经去了。
钮祜禄贵妃安详的躺在床上,身侧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吾儿胤䄉亲启六个大字。
琼嬷嬷跌倒在地上,药碗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琼嬷嬷仿佛没有看到受伤的手一样,爬着扑到贵妃的身上,痛苦的哀嚎道:“我可怜的姑娘啊!”
……
而在消息传出来一柱香的时间,梁九功捧着康熙帝亲手写的谥文出来。
上面写道:朕惟化始宜家,协赞必资乎贤媛,道崇治内助宣,允籍夫令仪,惟懿行式昭生,着珩璜之度斯,荣名载锡,殁膺纶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