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番极为安静,无一人言语,莫阿九分明感觉到……身后男子攥着缰绳的手极紧,似在不安。
“父皇定会化险为夷的……”良久,莫阿九打破静默。
“朕岂会在乎?”容陌冷硬道着,可攥着缰绳的手却剧烈一颤。
总是故作什么都未曾在意的容陌,其实……比之任何人都要在意!
“阿陌……”莫阿九靠近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淡淡檀香,“你在意的,父皇……是你的亲人……”
“……”这一次,容陌静默了。
“阿九……”好久,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
“我在意之人,似乎……从来无一人有好下场的,而今……我已然……不敢在乎了!”他的声音,夹杂着脆弱。
“可若是不在意,会后悔啊!”莫阿九勉强勾出几分笑意,眼眶却蓦然一红,“阿陌,就如同当初……我父皇一般,我总是后悔,他生前总是那般跋扈,处处惹是生非让他生气,而今他走了,我欲行孝,
他却再回不来了。”
“阿陌……在乎,要说出来的,老爷子……定然十分欢喜……”
容老爷子一直以为,容陌始终依旧在怨怼着,怨他当初将他抛弃,可是他不知,在容陌心底,也许怨无法消散,可他对天伦之乐的渴望,早已胜过了那些怨怼……
此间,再次无声。
一路奔驰,直至南山。
不远处,那个熟悉的破庙再次映入眼帘。
容陌翻身下马,再起身,方才的脆弱早已消失不见,俨然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凌帝王!
守在南山的守卫早已上前:“皇上,娘娘!”声音恭顺。
“有何动静?”容陌声音冷冽,大步流星,“可有可疑之人?”
“属下在此处日夜守着,未曾见到可疑之人!”守卫紧紧跟随。
容陌再不做声,行至破庙跟前,人还未至,掌风已然将破庙大门撞开。
破庙之内,病榻之上躺着一个女子,同温青青身形极为相像,依旧衣衫褴褛,却唯有面上罩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那人真实面貌。
“怎么回事?”容陌侧眸,问向身侧守卫。
“前几日,山林日头大盛,罪妇又断水食,属下唯恐罪妇有不测,这才盖上……”守卫诚惶诚恐低头回应道。
“当真如此吗?”容陌低低讽笑一声,下瞬已然上前,伸手便将轻纱拂开。
“皇上……”
守卫声音戛然而止,却见病榻之上,所躺之人,却是一副熟悉面孔,熟悉到……与他身侧女子面貌有九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