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礼找寻多日,未见郑乾下落,此刻正在府衙内被冯大人骂得狗血淋头,心头郁闷不已。
这时,郑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刑部府衙,气喘吁吁。
“冯大人,你……你可要救救我!我……我这些天被薛大人和……和李校尉关在……在府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冯大人和王铭礼正自忧心上何处去寻他,陡然见他自己跑上门,不由得眼前一亮。
冯大人激动的圆睁双目,似是见到了珍宝般,立时眉眼含笑:“这个自然,本官保证教他们再也找不到你——快,关门!”
官差听令把大门掩上,郑乾满心以为冯大人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李如浩追来,顿时安心不少,向冯大人躬身行礼:“谢大人恩……”
不及说完,王铭礼带着几名官差,手持长刀,一脸杀气的朝他走来。
郑乾不禁骤然一惊,“大……大人,这……这是为何?”
冯大人嘿嘿一笑,“你刚才不是说让本官救你吗?没错呀,本官保证不会让薛大人找到你。
只要你眼一闭,气一断,尸体这么一埋,他们自然就找不到你了,本官说到做到啊。”
郑乾吓得跌在地上,全身发抖,神情凄然:“大人,我来是想求您护我周全,不让薛大人再把我关起来,可……可……”
冯大人悠然自得地躺在椅上,抬脚翘在桌沿,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全然不理会他。
王铭礼将刀横在他的脖颈上,“可什么可?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这别动,咱们哥几个一刀下去,你还能留个全尸,大人可不就是护你周全了吗?”
“可这是为什么啊!”郑乾吓得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为什么?你见了薛大人,想必把我和高大人交代给你的事都吐的一干二净了吧?”
冯大人摇头晃脑的沉浸在自己的小曲中,仰头缓缓说道。
郑乾向来只在生意买卖上耍些小聪明,他只嫉恨薛天辰将他看押起来,耽误了他的生意。
却从未想到自己对薛天辰交代的那些话,对冯大人和高闻远来说,那是官场上的致命伤,这也就是必须杀他的理由。
“大人,我……我其实什么也没跟他说,所以他才把我关了这么多天,不然我说了,他也一样把我杀了呀!大人,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郑乾又想把自己在生意场上那套撒诈捣虚的惯用伎俩用在冯大人这里。
岂不知,生意做赔了,至多也就损失些银钱;而官场上输了,输的可是身家性命,冯大人又岂会留他活口。
郑乾连滚带爬地往衙门外爬去,王铭礼一声令下,数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刀一齐向他身上砍去。
郑乾跌坐在地上,惶悚地闭上双眼,心想今天的性命就算是交代在这了。
没等到身上传来剧痛,却听到身旁的官差们一声接着一声惨叫。
只见那些官差握刀的手腕被人用暗器袭击,吃痛之下,个个都丢了兵器。
冯大人猛地一惊,墙头上跃下三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方才就是他们三人使出的暗器,此刻正与官差们厮杀。
其中一名夜行人将郑乾护在角落里,似是有意为救他而来。
这人便是随后乔装赶来的李如浩。
他领受了薛天辰的命令,务必要看守住郑乾这一关键的人证,郑乾在他看守期间走失,将来怎好向薛天辰交代。
他望见郑乾逃跑的路径,猜想他多半是来到了刑部,这才带了两名侍从来此处救人。
郑乾虽见有人来拼命护他,只是这三人蒙面行事,他也想不到李如浩会冒死前来相救。
心想这官府衙门关起门来就是腥风血雨,跟衙门的人打交道,迟早要丢掉性命,不如趁此机会赶紧逃了出去。
王铭礼看到郑乾悄悄爬到了大门处,准备开门出逃,遂提刀朝他后背掷去。
李如浩飞身跃到郑乾身后,拿刀挡下,却没留意自己身后埋伏了一个官差。
一把尖刀“唰”的一声顺着他的右肩划了下去,顿时鲜血外冒,李如浩忍痛转身砍杀了那名官差。
他带来的两名侍从已先后死在了官差们的刀下,李如浩不顾右肩伤患,一手拽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郑乾,另一手横掷出手中长刀,击倒了向他们扑来的三名官差,与郑乾逃了出去。
眼见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冯大人切齿喝令众官差追上二人。
郑乾后心的衣领被李如浩死死拽着,他想逃往别处却是不能。
听见身后官差追来的声音,李如浩见路边竖着几块被人丢弃的木板,便拉上郑乾躲在了木板后面。
夜色昏暗,那些官差从他们面前经过也没瞧出破绽。
郑乾看那群官差渐渐跑远,问了一句:“你是谁呀?为何要救我?”
满腔怒火的李如浩摘下面罩,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低声怒斥他:“你说我是谁!让你别跑你偏要跑,这下你满意了!”
他右肩本就受了伤,又因打了他一个巴掌,牵扯到伤处,疼的直冷汗冒。
郑乾这下才明白,自己留在都尉府,看似是没了自由,其实是李如浩一直在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