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兀自担忧颜溪月是遭胁迫与高池成婚,但调查高闻远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我去救溪月,你去老屋把原笔书信拿到后交由丞相,到时咱们在丞相府上汇合。”
薛天辰猛地想起上回江右一事,担心直接去丞相府会遇到高闻远,因此建议二人还是先到他的都尉府上汇合。
二人就此别过,分头行动。
夏书恩一径跃入高府,想起上次颜溪月被劫掠至高池房内,虽有惊无险,现在又重蹈覆辙,想来仍不免一阵担忧。
径直来到高池房外,却见里面除了几个丫鬟在点灯,并未见到高池,也无颜溪月的身影。
心中稍感庆幸之余,亦颇感疑惑:“究竟是高闻远将她另置别处,还是以成婚为名,将她软禁为实?”
他悄步转往其他房间找寻,在一个拐角处,冷不丁的撞上一个正端茶走来的丫鬟。
那丫鬟吓得惊叫一声,手里的茶水也泼洒了大半,夏书恩抢步上前捂住她嘴,悄声问她:“最近府上是不是来了位年轻的姑娘?”
丫鬟不能发声,只惊恐的点头,夏书恩又问:“她在哪?”丫鬟怕他伤了自己,颤巍巍的指了指对面的一处院子。
夏书恩凝目望去,发觉这高府实在宽敞豪掷,比之公侯王府也是过之而无不及。
走过脚下这方院子,穿过一条长廊,转过几间厢房、花园等所在,方进入丫鬟所指的那间院子。
夏书恩急欲救出被困的颜溪月,立时放了被己胁迫的丫鬟。谁知,在院中才走了几步,那丫鬟在身后斗然大叫起来。
周围既无避身之所,经由上次夏书恩夜闯高府后,高闻远便命府上的侍卫严加巡卫。
那丫鬟这么一喊,已然惊动了府上的侍卫,只见四面八方的侍卫都朝他围涌过来。
夏书恩扫眼望去,这几十人都将自己围在中央,想要冲出去为难不要紧,现在既已暴露踪迹,又该如何去寻颜溪月?
正凝思间,忽听得侍卫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又是谁敢再次夜闯我的府上?”
不待人至,夏书恩便听出是高闻远的声音。此处离他书房甚近,这边的动静不必等卫来报就已全然悉知。
他走来一看,见是夏书恩,不由得惊诧万分,“是你?你……你不是还在大牢里吗?”
夏书恩脸带严霜,神色怒极:“说好了把信给你,就取消这场婚约,既然你言而无信,我只好亲自来府上把人带走了。”
高闻远目发异光,叫来身旁侍卫,低声吩咐他立刻派人去寻薛天辰的下落,但不能惊动旁人。
随即对夏书恩面露冷:“老夫何曾答应过你要放人了?你现在一无所有,还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老夫明日奏请圣上,你夜闯尚书府,欲刺杀老夫,出于自保,只得将你就地正法!”
府中侍卫听得令下,将欲冲上,忽听廊外传来高池一声大叫:“爹,我回来啦!”
高闻远惊诧转头望去,见他面有红光,歪向左边的脖子竟恢复如常,一时欣喜无已。满心喜悦的高池将龙婆医治好自己脖子一事告诉他。
夏书恩心觉奇怪,却无心听他絮叨,对他朗声道:“你来的正好,快放了溪月!否则你这次可不止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高闻远见他威胁儿子的性命,不由得大怒,“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刚才在狱中,颜溪月分明已告诉过你,她是自愿嫁给我儿,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
“她若真的愿意嫁给你儿子,先前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若不是你利用我和薛天辰的性命相要挟,她又如何肯答应这门婚事?我既来了,今夜定要带她离开!”
高池一心都在治愈旧伤的喜悦中,全没注意到还有夏书恩在此,他尚且不知颜溪月就在府上,更不知她自愿嫁给自己的消息。
惊喜之下,激动地拉住父亲的衣袖,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颜、颜姑娘果真……愿意嫁我?爹说的可是实情?”
“不……”夏书恩正欲驳回高闻远的话,却被身后话声打断。
“是真的!”
夏书恩听到这声熟悉的声调,大惊转过身去,烛光下一个面容冷艳的女子信步朝他走来,正是他要找寻的颜溪月。
夏书恩怔怔地望向她,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
“我是自愿嫁给高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颜溪月眼现冷眸,一字一句盯着他说下这句冰冷之言。
夏书恩见她眼神决绝,神色严肃,似乎并非是玩笑话,可他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如果……你是为了担心我和天辰的安危,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两个现在安全了,你全没必要……”
“谁说我是为了救你们才答应这门婚事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马上就要被皇上判下死罪,我尚在青春年少,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享,难道还要继续跟着你亡命天涯?”
颜溪月双娥紧蹙,望向他的眼神中再没了往日的温柔。
一听此言,夏书恩脸色大变,全身发颤。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番攀附权贵的话语是出自她口,这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剑胆琴心,心存正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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