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凝神对付黑衣人,却没料到遭漏网之鱼的反击,幸得江左发现及时。
可惜事发突然,他手无寸铁,便以身体替薛天辰挡下这杀身之祸。
薛天辰听到身后的江左惨叫一声,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接住受伤倒地的江左。
黑夜中,只听“嗖”的一声飒响,那名杀害江左的黑衣人脖子上中了一枚柳叶飞镖,来不及发出声响便扑地而亡。
夏书恩见这些黑衣人对他们出手招招要命,又杀害了江左,他本不愿杀人,此刻也满腔愤怒,挥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待剩余最后一名黑衣人时,他忽尔冒出一念:“到底还没确认他们是谁派来的,好歹留下一个活口,将来也好指认高闻远的恶行……”
刚想出言阻止薛天辰刀下留人,却已太迟。
江左虽只是薛天辰身边一名普通的属下,可却是义气正直之士。薛天辰一时愤激,以长刀挥向那黑衣杀手。
夏书恩亦能体会到他伤心怨愤的心境,这下所有袭击他们的杀手都已被斩杀殆尽,想要从他们口中探知线索已是不能,也只能无奈叹息。
颜溪月拿出一条绣帕为江左按压住伤口,那处刀伤太深,迅速染红了绣帕,又重新拿出一块包扎住伤口。
她背对着火苗看不甚清,却只觉两手已变得湿漉。
夏书恩将火折拿来一照,江左面色惨白,虽还睁眼,可眼中的瞳孔正慢慢缩小,脖颈处的伤口已染湿了前胸一片衣襟。
“赶紧到山下找个地方给他医治!”
薛天辰二话不说,背上江左,一行人奔向他们来时的路过的池山村。
此时夜幕垂落,路上鲜少有人行走,村里农户见他们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心生惧意,无一人敢收留他们。
夏书恩见江左已闭上双眼,呼吸微弱,众人都心知他命在旦夕,已无挽救可能,也仍旧不愿放弃最后一刻希望。
薛天辰虽一言不发,他心中的恚怒焦急却有增无减。
就在众人茫无头绪,心头焦急之际,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别乱转了,跟我来吧。”
众人微现惊诧,面面相觑,都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子,敲了许多农户的家门,只有这男子肯主动收留他们。
当下也无暇细思他的身份,紧步跟在他身后。
那灰衫男子带他们快步穿过一座木桥,来到一间茅屋院门前,四下朝周围望了望,方推门而入,领他们入了一间卧房。
薛天辰放下重伤的江左在床,却见他牙关紧闭,面无血色,气息已止。
尽管早已料到是此结果,仍不免伤愁不已。
薛天辰呆呆的望着已死去的江左,失落伤心之际,握拳怒道:“今天这笔血债我记住了,将来必定为你报仇!”
一言甫毕,只听屋外传来一人说话声,“你们能从他们手中保得性命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轮椅进入房内,上面坐着的正是他们刚入池山村时遇到那名男子,也正是他们入村要找的人,推他进来的是刚才带他们进院的灰衫男子。
三人颇感意外,他们正想找他询问一些疑事,想不到他又再次出手帮了他们,似乎对他们的遭遇了然于胸。
三人抱拳称谢,互报姓名。
轮椅男神色平静,“我姓柯名晋帆。”眼光朝后望了一眼,“这位是我的表弟,姓孟叫贺秋,我们都是这池山村的村民。”
夏书恩说道:“我们按照柯先生所言,在山头找到了何寄川的下葬之处,不知先生与他是什么关系?”
柯晋帆听他寥寥数语问完,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知他要问的是自己如何知道何寄川的墓地,既知墓地,又为何不去为他扫墓?
他轻轻苦笑一声:“有些事,你们还是少知为妙。”
颜溪月想起他刚入房内说过的话,虽见他不肯多言,仍不肯放弃,“听先生的话,似乎知道我们在山上的遭遇,那些黑衣人的来历,想必您也知晓一二?”
柯晋帆低头沉思,久久不言,蓦地抬起头来,“你们今晚暂且在这住下,明日一早你们就走吧,以免给这村子带来麻烦。”
说完这句话,孟贺秋将他推出卧房后,又转回房内交代他们,“这院子还空着几间屋子,住你们三位是够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众人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的话,却是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薛天辰见他要走,忙叫住了他。
孟贺秋不待他说话,抢先说了一句:“什么话也不要再问,我表哥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夏书恩细一琢磨柯晋帆方才说的“以免给这村子带来麻烦”,若是常住的村民,通常会说“以免给我们村子带来麻烦”,这话听起来倒是平常,细思起来却怪怪的。
于是追问孟贺秋,“你和柯先生真的是这儿的村民吗?”
孟贺秋本已走出房内,忽尔听他如此相问,全身一震,在门口怔了一下。
夏书恩望向他的背影,听见他发出一声叹息,似有一股无奈之意。他仍不答话,径自出走院落,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这表兄弟二人话语不多,却仍能从他们寥寥数句背后听出弦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