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地点点头。
此时赵忠压低声音说道:“现有人告诉史侯,是孙公与封谞、夏恽为讨好董太后,挑唆冯禺冒犯史侯,史侯在皇后面前告了三位,皇后盛怒,命咱家请三位至长秋宫问话。”
“什么?”
之前还在幸灾乐祸的孙璋目瞪口呆,愕然道:“这与咱家三人有何干系?那冯禺不是张常侍手下的心腹么?”
说着,他隐隐感觉有点不对,沉声问道:“赵常侍,究竟是何人诬陷咱家三人?”
赵忠也不回答,暗示左右郎卫上前制住孙璋,口中宽慰道:“皇后只是请三位到长秋宫问话,孙常侍不必担忧。”
他话是这么说,可孙璋能当上永乐宫令,成为十常侍中‘第三位’,职权仅在张让与赵忠二人之下,又岂是愚笨之人,见赵忠闭口不言究竟是谁诬陷了他们三人,孙璋立刻就意识到被自己人出卖了,大声对身旁随从呼道:“快通禀太后,请太后救我!”
见此,赵忠亦有些心慌,伸手按住孙璋低声说道:“孙公若坦然前去,咱家可以对天发誓,咱家与张常侍、郭常侍,顾念旧日情谊,定会保得孙公周全,但若孙公将事情闹大……”
然而他的话却被孙璋的痛骂给打断了:“好啊,原来是你们三人合谋害我!”
也难怪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毕竟他是十常侍中的第三位,除了同为中常侍的同僚,谁敢拿这种事来诬陷他?
必然是张让的心腹冯禺惹恼了史侯,张让怕牵连自身,是故将过错推卸于他孙璋。
想通这一层后,他大骂赵让,连带着赵忠、郭胜二人也被骂了进去。
他才不信赵忠的承诺,毕竟在中常侍王甫那件事前,他们宫内诸中常侍一直都是相互攻讦、自相残食,后来实在是抵不住士人的反扑了,这才联合起来。
可即便是联合,他们私下亦相互防范,免得自己地盘被其他人侵食,谈不上真正的彼此信赖。
若他此番被抓到长秋宫,何皇后在盛怒之下将他处死,谁能保证他能活命?
靠出卖了他的张让、赵忠、郭胜几人?
他才不信!
“太后救我!太后救我!”
孙璋一边呼救,一边指使跟随他的小宦官与郎卫纠缠。
此事果然惊动了董太后,董太后当即招入赵忠质问。
别看董太后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太后,真正的太后名分应当是当年选立灵帝的窦妙窦太后,董太后作为灵帝的生母只能算作‘藩后’,可要知道灵帝还活着呢。
皇帝既在,宫内朝中谁敢对董太后不敬?除了何皇后,没人有这个胆子。
就连被灵帝称作‘赵常侍是我母’的赵忠也不敢。
面对董太后的质问,赵忠也只能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道出,不过他却隐瞒了与张让、郭胜交换利益之事,将一切都推给何皇后。
董太后闻言也是大怒,昔日一介屠户之女,今日竟敢派人闯到他永乐宫来拿人了?
岂有此理!
她当即保下平日里颇讨得他欢心的孙璋,愤然命郎卫将赵忠乱棍逐出。
赵忠不敢反抗,灰溜溜地回到长秋宫,将未能拿住孙璋三人的原因全部推给董太后,在何皇后面前哭诉:“太后包庇孙璋、封谞、夏恽三人,命郎卫将臣乱棍逐离。”
何皇后一听,心下愈发笃定。
好啊,果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在背后耍阴谋。
而另一边,董太后亦愤于何皇后嚣张跋扈。
次日,董太后命孙璋、封谞、夏恽三人向灵帝告状,告何皇后嚣张跋扈。
由于其中牵扯到张让,被灵帝质问的张让又惊又怒,连忙派人通知长秋宫。
何皇后得知此事,亦不甘示弱,叫赵忠、郭胜告董太后令孙璋、封谞、夏恽三人私下教唆甲房殿令冯禺限制史侯的行动。
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闹得整个后宫不可开交,也令灵帝头疼不已。
此时有明眼人发现,这次董、何两枝相争有些诡异。
以往这两位闹腾的时候,以张让、赵忠、孙璋、郭胜等人为首的十常侍基本上都不直接参与,但这一次,宫内诸常侍却好似分作了两支队伍,一支相帮董太后,一支相帮何皇后,甚至于相互攻讦,愈演愈烈。
对此宫内、庙堂皆感到匪夷所思,唯有一手主导了此事的刘辩心中得意。
“该走下一步了。”
他心下暗暗想道。
下一步,即设法成为监国太子!
拜他所赐,历史上在董、何两家立场上摇摆不定的张让,这次只能站边何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