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蹲过班房的人永远不知道自由的幸福。
阳光,蓝天,白云,清风......
以往最平凡的东西,在牢中却弥足珍贵。
走出四零四班房,猫烨晒着太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精神焕发。
身后,安定满脸的黑云终于绽放出了一丝明媚的阳光,嘴角勾勒出了一道小弯弯。
不枉刚才又是扮黑脸又是唱白脸,这份累这份苦终于有了回报。
“猫小子,记住你的承诺,否则我让你牢底坐穿,不,种一辈子大洋芋,天天搓擦搓擦。”
上了安老爷的船,不搓擦都难。
刚好起来的心情稍纵即逝。
明明只想过点安稳的小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长命百岁,可现在呢?
安老爷,小二黑......
都是一路货色,真应该让这两个家伙斩鸡头、烧黄纸,找个旮旯拜把子。
“答应的事我一定办到,不过老安,报酬似乎还没谈呢?”事已如此,猫烨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
“报酬就是洗脱你的嫌疑!”安定挥舞着手臂,蛮横霸道。
“可人总要吃饭不是。”这句话,猫烨自己都觉得有理。
“关我屁事!”安定对自己的回答也挺满意。
“不吃饭会饿死人,饿死了谁替你办案?”
“我不多要,十块银币就成。”
“找你的小二黑要去!”
猫烨......
......
楚城殓房,阴森寒冷,不过不是什么死人都能住进来,只有那些被谋杀又或是无主的尸体,才会享此殊荣,而且还附带着条件。
一,需要有被解剖的心理准备。
二,只能暂住,之后必须挪窝。
三,有可能做成标本,为医学贡献一份余热。
殓房就设在大楚医院的下面,上面看病人,下面住死人,对了,医院对面就是那家临福堂老医馆,听说里面有位医术了得的老军医,专治男人的病。
小纸片上的广告是这么说的。
路过的时候,猫烨特意打量了一眼,人不少,清一色老爷们......
果然,广告的威力不可小觑。
猫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弄点小广告之类的纸片片,也好宣传一下他的拿手绝艺,瓦猫。
这件事情,可以考虑。
......
闻着刺鼻的消毒水,猫烨进了医院辗转来到了地下室,一连下了三层,眼前出现了一条昏暗的长廊。
长廊两旁有不少房间,猫烨吃着油条边走边看,跟逛园子似的悠闲自在。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猫烨伸手拍了拍安定的肩膀,顺便还轻轻擦拭了一下手指上的油腻。
“猫崽子,往哪抹呢?”
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安老爷的火眼金睛。
“老安,这是殓房?”看着眼前的铁门,猫烨有些诧异。
铁门还算厚实,就是有些变形,上面有着几处明显凸起的形状,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重物从里面撞击造成的。
门锁已经损坏,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粗大的铁链外加一把大号的铁锁。
“这就是殓房!”安定加重了语气。
“牢房吧?”猫烨掂了掂铁锁的重量,似乎不太认同。
安定没有理会话语中的夹枪带棒,命令守门的藩警打开了铁锁。
推开铁门的瞬间,阴冷的空气带着飕飕的尾音迎面而来,猫烨舒服的抬起了下巴,一副自在的模样。
“喂,干啥呢?”见他没有挪动的打算,安定忍不住问道。
“一路过来,身上又热又燥,这阵凉风正好,消热解暑,我说老安,你真会挑地方。”
安定微微一愣,随后解开了衣领的纽扣,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
六月的大热天跟蒸笼似的,要说避暑佳地,放眼整个儿楚城......
殓房算一处,就是地方有些不太吉利。
藩警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凌乱,在殓房享受冷气?
我天,要不要这么心大!
阿嚏!
不适宜的喷嚏打断了享受中的二人,鄙夷的目光下,藩警紧了紧自己单薄的衣服。
早知道殓房这儿会这么阴冷,值班的时候就应该加点衣料......
殓房十分宽敞,靠墙的地方放满了巨大的铁皮柜,中间的位置则摆放着几张长方形的解剖台。
昏暗的灯光,微微摆动着的吊灯,布满污渍的解剖台,呛鼻的气味......
猫烨扫了一眼,“原来殓房是这样子的。”
“长见识了吧?”
对于殓房,安定可是轻车熟路,自从调任到了安保局,隔三差五他就要来一回。
“地方小了点,视线不够明亮,连口棺材都没有,搞些不实用的铁皮盒子,明显是对死者不敬......”
“还是以前的义庄好。”
三言两语,猫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也下了定论。
门外藩警瞅一大白眼子,土包子一个,年纪不大口气却挺大,知道不,楚城殓房可是高级场所,义庄算个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