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打鸣,鱼肚白,旭日出,金辉撒。
新的一天开始了,迎着凉爽的晨风,街道上慢慢变得热闹了起来。
吆喝声,喧闹声,声声入耳。
家里事,屋外事,事事不宁。
日光透过窗户照在了猫烨的脸上,不多时,他微微凑动了一下眉头,睁开了双眼。
打了个哈欠,在床板的嘎吱声中,猫烨坐了起来。
微微活动了一下慵懒的身躯,刚要下床,床板嘶吼一声彻底断裂,凌乱的落在了地上。
猫烨扎马下腰,一招铁板腰,生生挺住。
大清早的就闹心。
猫烨不爽的看着乱糟糟的屋头,瘸了腿的凳子,少了嘴的茶壶,四分五裂的茶杯,变了形的衣柜,柜门上还有个大窟窿,明显是被人练飞腿踢穿的。
现在就连唯一还坚挺的床板也......
眼不见为净。
猫烨直接出了房间,来到堂屋一看,心情更不好了。
满地的黑灰渣,还有几根烧剩的木头横七竖八的堆在中间......
火堆是那四人留下的,雨后的夜里凉,生火取暖,顺便烧点吃食,煮点茶水什么的。
当时猫烨就想收拾一下对方,实在是太可恶了,明明有灶房不用,偏在堂屋里烧,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一点儿都不客气,万一烧了房子咋办?
又不是乡下,堂屋里有火塘,怎么烧都成。
不过后来一见火堆上烤着的鸡......
味道真香,就像甜美的鲜花,轻动花瓣,召唤着火热勤劳的小蜜蜂。
今晚吃鸡,大吉大利。
吉利吗?
恐怕并非如此,单单房里一地的破衣,怎么看都不吉利。
猫烨数了数,一件没少,但都被撕破了,比布条稍好点,却也差不多。
不对,不是撕的,更像是被抓烂的,爪印很明显,还有股子尿臊味儿。
显然是只淘气的小动物干的,还是只力大、爪尖、牙利的小动物。
猫烨当时就想好了,千万别落在他手中,否则一刀咔嚓,生火打牙祭。
对了,菜刀被偷了,锅也没了,就连他最后的积蓄,十块亮锃锃的银币也消失了。
钱是王八蛋,是万恶之源,但这一刻,猫烨有种想闻钱腥味儿的冲动。
......
一穷二白的日子不好过,现在看来,早饭肯定是没着落了,衣服也没得换,那些破布条什么的都被他丢了个干净。
饿着肚子,猫烨来到院中,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新家,没有一点儿感动,只有一肚子的咕噜叽。
家,不算小,挺旧也挺破,两层的瓦屋,一间灶房,一处火窑,杂草丛生的院落,歪斜着几棵老树,还有一个茅房。
这个必须有。
好在水桶还健在,就是有点漏水,猫烨取桶打水,哗啦一声,从深井里打起的满满一桶井水,到他用的时候,已经没了三分之一。
洗脸,漱口,之后再饱饱喝几大口,洗漱带早饭,一顿解决。
出了门,猫烨拿根小棍儿当门栓,插好后又瞅了瞅门上的纸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显比夜里要灿烂多了。
龙虎烟馆,春宵阁,临福堂......
压低了帽檐,遮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猫烨漫步在了熙来攘往的大街上。
瓦仓路可是楚城比较出名的大街,年代久远,似乎在大炎王朝之前那会儿就有了。
街道宽大,青石铺地,路两旁栽着柳树,地下有暗河,即便是在雨季,也不会被水淹。
街口的集市就是古玩市场,不过按照本地的习俗,古玩市场统称花鸟市场,除了古董字画之外,花鸟鱼虫样样都有。
遛鸟的,喝茶的,唱曲的,淘宝的,卖黑货的,几乎都汇聚在了这里,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说起猫烨的新家,其实就是他的祖屋,只是他从未来过,他真正的家在云城,可惜没了,故而他才迁回祖屋生活。
“号外,号外!”
“战事大捷,剿匪行动大获全胜......”
“盐庄二掌柜多日未归,知情者悬赏加倍,二百银币......”
“闷棍帮再次炸锅,宣称已有八人下落不明......”
报童亮出清脆的小嗓音,卖力的叫喊着,这几天的重磅消息不断,可把这些小家伙们给累坏了,水都忙不上喝一口。
有路人掏钱,一睹精彩的内容,也有人摇头,不知在苦恼着什么。
“大哥,买张报纸瞧瞧,上面可是最新的消息。”
猫烨回头一看,小报童拉着他的衣角,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彩。
“没兴趣。”猫烨一拉衣角,粗鲁的打发了对方。
“去,原来是个目不识丁的大叔。”小报童牢骚一句,转身去往了其他地方。
猫烨嘴角一抽,真是个嘴贫的小家伙,知道这么说很欠揍吗?
算了,小屁孩而已......
日头渐高,行人匆匆,猫烨一路打听着位置,总算没迷了道。
凉水不管饱,尿还多,很快,尿意来了,看着街上过往的人群,猫烨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