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于金花那五百块省不下,她干什么要给顾小烟买自行车?干什么要跟顾清清比?她顾小烟比得过吗?
顾清清会医术,她会吗?
顾清清能挣钱,她能吗?
顾清清结识市里的马正立,她认识吗?
“儿子!咱们都错了,不该跟顾清清退亲的。”朱大海的妈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顾永壮和苏清瑶疼爱女儿,只要哄住了顾清清就什么事都没有。
于金花表面上对人客客气气,一脸的笑眯眯,实际上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早知道她一直惦记那五百块,咱们真不该给她买什么自行车,浪费了。”
朱大海却不这么认为:“妈!你想岔了。顾清清是好,可动不动就揍人,还揍的人爬不起来,单这一点,我就不乐意娶她。
小烟是我喜欢的人,咱们就吃亏点,该给的给了,不够去舅舅和姐姐家借点来,以后我跟小烟挣了还。”
朱大海的妈不同意,苦口婆心地劝儿子:“钱不是那么好借的,借了要还不说,关键是大家手里都没钱,拿什么借给咱?要不咱们别理她,就这么着吧!反正顾小烟除了你,也不可能嫁别人。”
心中一滞,朱大海顿时生出一股不满:“妈!你就不能为我争口气?顾清清瞧不起我,跟我退亲,转头嫁给了江靖远。二月初二还要办定亲酒,我跟她定亲这么久,什么都没办,这叫什么?”
被儿子一质问,朱大海的妈心底也恼火:“我还能不知道这叫什么?可咱们家没钱,拿什么办定亲酒?”
“没钱就去借,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我不能被顾清清比下去,更不能被江靖远那个死混混比下去。”朱大海的眼睛逐渐变红,声音也提高了一倍,“我被她退亲又怎么样?我照样婆娘。
她就算再好,再能耐,再会挣钱,我朱大海也不稀罕。我不但要跟她同一天定亲,还要跟她同一天结婚。
她顾清清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不乐意在她身上花钱,我乐意在小烟身上花,我气死她去。”
很少看见儿子这么暴躁,怒意腾腾,朱大海的妈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她想省钱娶儿媳妇的主意要泡汤了。
跟顾清清定亲,他们家真的没花什么钱,反而时常从顾永壮家里揩油。
忽然被她退亲,忽然知道她有医术,忽然被她教训了一顿,别说儿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顾清清是好,她儿子就是瞧不上,就是不爱在她身上花费。
乐意给顾小烟花,这样做的确解气,可家底承受不住呀!
“唉!”朱大海的妈重重地叹气,“你说这话是不错,问题是咱们家没钱。找舅舅和你姐姐们借也不是不行,能借来多少,够不够于金花的狮子大开口,妈也不敢保证。”
朱大海心底的怒意消散了一些,摸着手腕上新买的手表,一下一下又一下。
江靖远都没戴过的手表,他戴上了,说明他比江靖远能耐。顾清清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他这辈子都不想要,让给江靖远那个死混混好了。
“去跟于金花谈谈,谈好了,咱们按照她的意思去办。”朱大海冷着脸,看着他老妈,“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顾清清是病秧子,咱不舍得花钱情有可原。
她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她。但我要让她后悔没选择嫁给我,我的婚礼,一定要比她办的还热闹,不然我不甘心。”
听了儿子的话,朱大海的妈眉头紧皱,最终还是不想拂逆了他的意思,无奈点头:“行吧!晚上我们一起去找她商量一下。二月初二也没几天了,得赶紧准备起来。”
下了班的江靖远骑车没急着回顾家村,而是去了隔壁村找一位叫“小六子”的年轻人。
小六子父母双亡,跟奶奶相依为命,江靖远原本有心带着他一起去厂里干活,帮自己打下手,可他吃不了那苦。
干了一个星期就死活不去了,说太累,情愿在家游手好闲。
小六子今年二十了,整天偷鸡摸狗的混日子。村里人都不喜欢他,跟他基本上不来往。
他也不在意,我行我素,每天就懒懒散散地东游西逛。
江靖远以前跟他待在一起过,知道他这人虽然不靠谱,但也有优点,胆子大,讲义气,啥活都敢接。
只要是他接的活,不管出啥事,都不会扯出别人来。
前年他瞧不惯朱大海欺负顾清清,找小六子暗地里揍了他两次。小六子对朱大海很熟悉,再找他去揍一次,应该也不难。
知道小六子家穷,江靖远去菜市场买了两斤肉,一只鸡,一条鱼,还有点别的菜,用装化肥的袋子装了,放在车后座,骑着往小六子家赶。
到了小六子家,天都快黑了。
见他来,还带了一袋子菜,小六子笑着打趣:“这又是谁要倒霉了?不会还是朱大海吧?”
江靖远把自行车后座上的袋子搬下来,放在地上:“还是那人,贼胆包天欺负我媳妇。这口气我不能忍。”
小六子眉眼一冷:“那你想怎么样?断手?断脚?”
“不。”江靖远摇头,“我要他一辈子做不了真男人。”
“啊?”小六子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