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泪水流淌,直到寒冷唤醒两人,就算穿着厚厚的皮棉袍,也很难抵抗草原的寒夜,何况两人现在不着寸缕。
找了好半天,才找齐了两人的衣服,穿戴整齐后,依然依偎在一起。
梁悦轻轻抚摸着袁重的头发问道:“重,刚才你想起了什么,竟然如此悲伤?”
袁重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沉默半晌,才声音嘶哑着说:“大勇...背叛了我...”
梁悦浑身一哆嗦,在她的记忆里,从被两个鲁莽的家伙摁在地上生擒活捉起,大勇二勇就一直跟在袁重身后,他俩仿佛谁的话都可以不理,只坚决执行袁重的命令,甚至袁重让他们去死!
“你是如何发现的?”
“改变行军路线,只有大勇提出了质疑,而且都温的王妃要去札刺亦儿部落,此事咱们这边,除了我,没人知道。”
如今在危难之际,竟然背叛了袁重,梁悦想不相信,但她根本不会怀疑袁重的话。
只能沉默着往袁重怀里用力挤了挤,算是无声的安慰。
袁重不再说话,只是心里在思索,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次的计划是自己亲手做出,可目标是萧大将军定下的。
还会有谁知道呢?
扎律齐在札刺亦儿部落中心大帐里,面对来报告的兵士,皱着眉头问:“你确定他们改了道?”
兵士单腿跪地,恭声说:“回王爷,属下的人,一直循标记跟着他们,出了弘吉刺两天后,标记出现在了另一条道路上。”
扎律齐捻着胡须,沉思,袁重想玩啥花样?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老子都跟萧异大将军定好的计划,你一个从五品的宣抚使,敢随便更改?
一脑子的问号,让扎律齐有点混乱。
过了半晌,狠狠一拍大腿,命令道:“继续派人跟着他们,如果发现他们绕过部落中心,就立刻出兵拦截,不能让他们走出草原!”
兵士大声应是,转身快速退出大帐。
袁重和梁悦在野外待了半夜,回到帐篷时,别的人已经睡熟了,帐篷门口只剩二勇在站岗,见他俩回来,躬身施礼后,依然笔直地站在门旁。
梁悦回头看向袁重,意思是二勇有没有问题?
袁重轻轻摇头,牵着她进了帐篷。
第二天,他们依然早早启程,在午时左右,来到一条岔路口,袁重命令停止前进,所有人原地休息待命。
袁重带着大勇二勇和梁悦,纵马进入岔道,往前探查,走了大约十几里路,几人下马。
袁重示意二勇看着马匹,他则带着大勇和梁悦来到一处稍高的坡地上,迎着清风,看着一望无际的青草。
沉默许久,大勇忍不住,低声问:“大人,可是要从这条道走?”
袁重慢慢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大勇,看得很仔细。
就在大勇惶恐不安时,袁重沉声问:“大勇,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直勇武正直,我思来想去,都无法弄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到袁重如此说话,大勇面色发白,越来越苍白,再无半点血色。
没有回答,大勇咬牙抽出腰刀,眼睛狠狠地盯着袁重,一字一句地说:“大人,对不起!是大勇辜负了您!”说完横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袁重木木地看着他,没有动。
梁悦抬刀打落他的腰刀,一脚踹在他的腰间,将他踹倒地上。
咬牙切齿地喝道:“没有袁重的命令,想死也不可以!”女匪的面目,在这一刻,又暴露无遗。
袁重眼神逐渐变冷,“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
大勇忽然用手捂住脸,大声痛哭起来,嘴里一边还模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哭了半晌,终于稍稍平静了点,垂着头,跪在地上,冲袁重磕着头,一边说:“大人,您杀了我吧,大勇也难受啊,可是不这样,我的父母就...”
“谁在背后?”袁重没有理他的哭诉,咬牙问。
“您能想明白的大人,您可是西北军的战神,天承司的神捕!”大勇并不回答袁重的问话。
袁重盯着他,沉思片刻,冷声道:“你走吧,我不杀你,但别再做不利于大夏的事!”
大勇又磕了三个头,站起来,转身往别处走去,十几步后,也不转身,“大人,这是朝堂之争,我们只是棋子而已,他们的目标,只是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加快脚步,就此离去。
直到看不见大勇的身影,袁重才转身带着梁悦往回走。
看马的二勇见只回来两个人,奇怪地问:“大人,大勇呢?”
“他走了。”袁重冷冷地说了仨字,翻身上马,催马往营地跑去。
二勇知道,在这浩大的草原上,如果没有马,能不能走到有水源和食物的地方,就全凭人品了。疑惑地看了看梁悦,见她也冷着脸不说话,只好跟着两人往回跑。
袁重带着马队又改了方向,形势有些严峻,他觉得自己陷入了坑里,有人要牺牲自己,换取些什么。
或者,这事一开始就是个无底大坑!
这次行军,袁重调整了次序,他仍然在前领路,马队后队变前队,张大富和柳双眉走在最后。
在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