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内室中,场面十分混乱,几个女子东倒西歪地躺在四处,能站着的只有柳双眉,手里攥了把短剑,喘着粗气,正与都温可汗对峙。
都温的形象更是吓人,满身满头的鲜血,站立的身形有些晃荡,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都温看到一个身穿侍卫服的人冲进来,费力抬手指指柳双眉,意思是弄死她!但是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袁重看得很明白,都温的脖子上插着一枝钢弩箭,致使他无法出声,应该是梁悦射得有些偏差,并没有一箭毙命。
一个箭步冲上前,袁重挥刀抹了都温的脖子,看都不看都温惊讶的眼神,急忙附身去查看梁悦的伤情。
还好,梁悦一箭射偏后,被都温用脚踹在胸口上,直接飞出了三米多远,翻倒在床下,除了胸口疼,别没有伤处。
四个女侍都被都温打得吐血,估计是受了内伤,往起站都费劲,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显然柳双眉的武功最高,还能在受了重伤的都温手下,过了两招,虽没杀死对手,却也没受什么伤害。
袁重四处寻找张大富,焦急地问:“大富呢?怎么没见大富!?”
没等别人回答,从床下传来张大富的声音:“哥,我在这儿呢哥。”
说着从床底下爬出一个美貌的侍女,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脸色惨白。
袁重气的咬牙说道:“看你这点出息,连他么几个娘们都不如!去砍下都温的脑袋,赶紧走,再磨蹭谁都走不了啦!”
都温的脑袋还是柳双眉砍下来包好的,张大富哆嗦的手都拿不住短剑,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言。
袁重转身道:“公主殿下,咱们赶紧走吧,我负责开路,双眉负责断后,其他人互相搀扶一下,都跟在我身后,走!”
公主娘娘不急不缓地对自己的侍女道:“你去把门关好。”
然后微笑面对袁重,“不用紧张,通往宫外的暗道,就在这洞房里。”
袁重叹了口气,“娘娘这是还信不过袁某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未成事之前谨慎一点有错吗?”
“确实,娘娘做事比袁某仔细,受教了。”袁重诚恳地欠身道。
两人说着话,公主娘娘转身走到外室的一个衣橱前,打开橱门,扒拉开里面的衣服,操作了一番,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就出现在眼前。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敲得很轻,好像是怕惊动屋里的人。
众人赶紧将屋里的油灯摘下几盏来,依次进入洞口。
袁重走在最后,进入洞口后,反身将衣橱的门关好,扶着梁悦慢慢跟在众人身后。
暗道建得还算宽敞,以袁重的个子,略微低下头就可以通行无阻。
一行人在暗道中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终于从皇城外的一处废弃的房屋里钻出来。
四处空寂无人,大家站在星光下,遥望着远处皇城中,依然灯火辉煌,人喊马嘶。
公主娘娘问袁重:“你们的马队在哪?”
袁重从暗道中钻出来时,已经不辨东西,四处看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举手指着一个方向说:“从这里走过去,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应该就在哪等着我们。”
公主娘娘点头,“我把你从皇宫里带出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吧。”
说完对自己的女侍低语几句,侍女点头跑了。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悄声地驶过来,女侍扶公主娘娘上车,转身示意袁重,可以走了。
袁重暗自点头,这个女子不简单,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从开始就不急不缓,其心理素质硬是要得!
可是,你就不能跟老子客气客气吗?我这里都是受了伤的女子啊!
人家不说话,也不好硬往上凑,只好收起叹息,挥手带着众人向约好的地点赶去。
从皇宫的西北角,走到了西南方向的集合点,已经是凌晨时分。
东方开始发白,大家远远看到在野外的一处小树林边,黑压压聚集着一堆人马。
随着距离的拉进,有人骑着马奔了过来,老远就能看出是大勇的身影。
双方汇合,看着几个女子人人带伤,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唏嘘感叹一番,袁重即刻整队,辨明了方向,开始再一轮西域大逃亡。
按照既定路线,袁重带领马队斜向东南方向进发。
等距离弘吉刺部落边缘还有七八十里路时,再折向西南,甩开追兵的同时,也避免与前方堵截的蒙骑相遇。
十天后,他们在弘吉刺部落边界,遭遇一伙巡界追踪的蒙骑。
一百多蒙骑组成的巡界队,出现在五百多米处,发现目标后,吼叫着调转马头,向大夏精骑冲过来。
袁重第一次与这么多蒙骑发生骑战。
用他以往的经验,二百精骑形成箭矢状,以自己做箭头,两翼渐渐散开,催马与蒙骑对冲。
两股高速冲锋的骑兵,轰然撞击在一起。
袁重这才发现,自己小巧的刀法变化,在这样的冲杀中,完全派不上用场。
就在与对方撞在一起时,他策马稍稍偏离一些,躲过蒙骑的长矛,用砍刀将其斩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