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闻言,心中顿时大骇。
哎呦,我的亲哥哥,你怎么就这样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咱们虽然都对面具女就是叶秀敏一事心知肚明,可若是她的身份一经说开,表哥是救她还是不救?骑虎难下啊!
然而,卓婉却是多虑了,只见叶秀仁并未接卓成益的茬,继续装傻充愣,“我大妹妹?她在家里绣花呢!今日是没露面。”
卓成益恍然大悟抬手拍了一下脑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对卓婉道:“你可真是有意思啊,非得蹚浑水当什么劳什子证人,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没事赶紧回宫给我绘美人画像去!”
卓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挺直了小身板,煞有介事道:“我为民伸张正义,怎么了!”
“行行行,”卓成益可懒得管教自己皇妹,“你到了五城兵马司,可要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住,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若是被世人知道宁安公主将自己表姐,内阁大臣叶铭之的大女儿送进牢狱,且不说世人如何对他们惠桂殿指指点点,他们与叶家的关系,也会分崩离析。
卓婉挥了挥手,“放心吧,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正说着,许峰大步走在书肆门前左顾右盼,似在寻人。
眼角余光瞄到了那道英俊非凡的身影,卓婉心头紧了一下,赶紧对卓成益和叶秀仁道:“五哥,大表哥,婉儿先走了,去趟兵马司,我就回兴明宫了,放心。”
卓成益挥了挥手,“去吧。”
叶秀仁跟随卓凌初在大朔呆久了,有些不适应西昌皇室子女的散养方式。
大朔皇子皇女们出行,哪个不是身后仆从护卫一大把,西昌倒好,兴明宫的皇子皇女们,只要拿着证明身份的令牌,在宫门开启关闭期间,都可以随意进出宫。
不过想想也是,睿帝到底有多少子嗣,他自己都算不明白,他对子女们的不重视,久而久之,宫中一众主管内务的宦官们也就不按祖例对皇子皇女们苛刻管束。
卓成益倏地打断了叶秀仁胡思乱想,“秀仁,我要你详细调查养文书斋女掌柜的身份,你可弄清楚了?”
叶秀仁立刻回道:“此人身份背景没有什么特殊的,仅仅是尚家远方亲戚而已。她与丈夫来京城打拼,用的,是尚家的店铺,借的,是白家公子白开霁的人脉与书源,此人出众的,仅仅只是姿容与经商手段而已,不值殿下劳心关注。”
卓成益“啧”了一下,没有言语,叶秀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信了他的话,还是对他有所怀疑。心中忐忑了一会儿,就听卓成益道:“她的夫君,也只是个商人啊,那就好办了。”
叶秀仁惊愕地看向卓成益,好在有面具遮掩他这一副明显暴露身份的表情。
他这是,要对太子妃强取豪夺?
然而下一秒,他又“啧”了一声,“罢了,我向来喜欢没被沾染过的白莲花,她肚子里都有了别人的血肉,啧,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叶秀仁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垮了下来。
卓成益又道,“不过,如此惊艳的美人儿,摆在后宫随时得以欣赏欣赏也行啊,”卓成益舔舐着藏在面具后面的嘴唇,说话的声音突然有些涩哑,“身下御着干净的白莲花,眼前是国色天香的天山红莲,那美妙绝伦的滋味......”
叶秀仁的五指微微拢起,卓成益,你果真就是个变态。
叶秀仁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打断了卓成益脑中恶心猥琐的画面,“表哥,如今大业未成,不能被女色乱了心智。”
叶秀仁突然一本正经的劝诫,令正在兴头上的卓成益感到不悦,他微眯着眼盯着叶秀仁看了好半晌,倏地抬起手臂,将手重重按在叶秀仁的肩膀上。
“秀仁劝诫得对,淫邪惑心,如今本殿大业未成,不能将心思放到美人儿身上,待我......”卓成益唇角勾起笑,“再将美人抢到手上也不迟。”
“走吧秀仁,”卓成益转身,“表哥我心痒痒了,先去花楼发泄发泄。”
叶秀仁紧步上前,口中无波无澜地道着“好”,脚下却是微微虚晃了一瞬。
他的心思流转着:卓成益的龌龊心思,还需禀报给主子才行。
......
西京知名的道观玉泉观,坐落在西京城郊的玉泉山上,今日正逢热闹的下元节,从山上的道观至山脚的石阶小路两旁,一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色花灯,从山脚往上望去,灯光如一条火龙盘旋在玉泉山上,似要追逐山顶上悬着的皓月,异常壮观。
山脚下有一大片空地,被商贩搭起的竹棚围了一圈,有猜灯谜的,有卖吃食的,有卖祈福玉牌的,中间的空场上,则有热闹的舞狮,有趣的杂耍,甚至还有暮筠从未见过的皮影。
暮筠才一落脚,玉泉山顶就燃起了绚烂的烟火,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火龙,在追逐明月之时张口喷出熊熊烈焰,霎时间照亮了整片大地。
璀璨的火光照映在暮筠脸上的凤凰金面上,有形容不出来的盛世韶华之感,她额间的花钿,宛若富贵天下的盛世牡丹般肆意绽放,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耳畔响起着烟火的轰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