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大朔,西昌的睿帝沉迷女色,子嗣颇丰,光现存的皇子都有二十多个,他自己甚至都记不全自己儿子的名字。
不过,作为他的第一个儿子,卓泰宁可是得到过他另眼相待的,至于后面的子女,一年可是同时蹦出来好几个,他就不觉新鲜有趣了。
后来,他觊觎大朔的广袤富饶土地,为了将手更好地探到邻国,同时制衡权倾朝野的尚大将军,便将尚大将军的外孙,也就是他的二儿子送到大朔当质子,且命他潜伏大朔,窃取有用信息。令他惊喜的是,他那个二儿子竟颇有才干,小小年纪,竟能在三年内发展遍布整个大朔的暗探信息网,遮掩的发展事态,属实令他很是满意。
然一直负责与大朔程家沟通的大儿子卓泰宁看不过眼了,张嘴就向他索要关于大朔的掌控权,他当即便点头同意。
他偏爱老大,众所周知,且那该死的钦天监曾预言老二有天生九五之尊之相,之前他没当回事,可通过老二当质子这三年所干出的实绩来看,老二确实乃不凡之辈。
呵,老二是九五之尊,那他算什么?
一山难容二虎,一国岂容双龙?虽说老二是他自己的血脉,但身下的龙椅可是他千辛万苦夺来的,岂容他人轻易染指?自己儿子亦是不行!
既然卓泰宁要抢老二在大朔的功绩,那就让他去便是。
后来,听说老二在归国的路途上伤了嗓子,他心中竟暗暗欢喜。要说虎毒不食子,老二的嗓子哑了,他知是卓泰宁所为,但并不想斥责卓泰宁分毫,反正不是他亲自动的手。
打吧打吧,反正他儿子多,打到最后哪个赢了,他才会真心认可最终的胜利者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哑了的老二竟知暂避锋芒,主动请缨平定北相,不到一年横扫了一半北相江山,回国之后拱手让给他,作为自己西昌的附庸国。
睿帝野心是大,但困于毫无领将能力,大多时候只是想想而已,哪成想他这个二儿子,竟真给他打了大片江山回来。
出去不到一年,嗓子疗愈,还获了“战神”威名,睿帝愈发觉得自己这二儿子对他的皇位威胁加大。正发愁如何打压时,老二又主动开口请缨,回归大朔为他掌控日渐衰退的暗探信息网,他哪有不应的道理?
就是委屈卓泰宁了,不过谁叫他生来资质平庸,喂到嘴的饭竟也咽不下去。
最近听说与他们合作的程家竟锒铛入狱,这可是他以败仗之耻埋了几年的线。他们一垮,在大朔再寻合作之士,进而取得渔翁之利,更是大大难事。
老二那家伙不知怎的,一反往日乖顺之态,对他的质询信函置之不理,他只好再派卓泰宁重返大朔,调查清楚大朔最近究竟发生何事。
有必要的话,他可同意出兵助程家一力,搅乱大朔皇朝,坐收渔翁之利。
他本想扶持程家,作为掌控大朔的傀儡政权,可若程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倒不如老二拥兵东至,像踏平北相国那般,横扫大朔。
就是不知,他那个二儿子,究竟在私下图谋何等重要之事,以至于连信都不回?
被误以为所图要事的卓凌初,此刻正传书大朔各地如意布庄据点,令各管事们寻觅蔺元洲的真迹,不惜重金必须买下来,即刻送回上京城。
隔壁院子的公主府,暮筠刚和巧遇回了主院,就听喜旺禀报曹公公已进了府邸,应该是宣旨来的。
暮筠望了脸色瞬间僵硬的巧遇一眼,笑着拉起她的手去前院听旨。
听旨这一事,实在对巧遇有心理阴影,上一次下跪听旨,听的就是余家抄家流放的消息。巧遇心底知道这一次情况截然相反,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变得僵硬起来。
暮筠对巧遇好生安抚,巧遇深深吸了口气,在急如擂鼓的心跳中,跪着听完了陛下对她的封赏以及赐婚旨意,好半晌没能从种种喜悦冲击中回过味儿来。
快七年了,天下人终于知道父亲不是叛国之人,害他枉死又被泼了污名的那个狼子野心,终于在殿下的步步筹谋之下,扒下了伪善的皮。父亲,您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曹公公扶着巧遇起了身,“县主快快请起,陛下封赏您的宅子就在邻街,家具物什一应俱全,简单拾掇拾掇,随时可以搬过去。”
巧遇抑制不断颤抖的双手接过圣旨,“有劳曹公公了。”
“圣上下了一道手谕,为葬在雁城余家祖坟的余将军重新修墓立碑,以供后人瞻仰,您母亲的遗骨到时会同将军一同合葬,余家剩余族人正被当地官员寻找,想必不日之后便可抵达上京。”
听完曹公公的话,巧遇霎时热泪盈眶,又想下跪对陛下表示感激,被曹公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暮筠上前一步勾住巧遇的手臂,语气轻松打趣,“好了余翩翩县主,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咱去你院子瞧瞧去,顺便叫上几个姐妹,咱今晚不醉不归。”
巧遇还没从感伤的情绪中抽离,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