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筠“嘿嘿”笑了两声,随后扎到卓凌初怀里瓮声道:“我这不是想要直捣黄龙,吴良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他可是程致的左膀右臂。”
卓凌初将暮筠揽得更紧了,“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你高兴就好。”
暮筠很感激卓凌初对她一如既往的信任。她这些日子因对付程致做出的种种事,比如绑左梁进柴房,点名要许峰进公主府,卓凌初从不问她缘由,只会在她要杀人时他递刀,她要放火时他添柴,将他的手下全部任她所用,把自己的钱财全部奉到她的手中。
“对了,”暮筠又抬起头,“怎么将上京城如意布庄这么多年赚的银子全搬我府上了?我若是真需要,定会开口朝你要的。”
卓凌初卷着暮筠的发尾玩得很开心,“钱财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那些银子,就全当我替你攒的嫁妆了。”
暮筠的星眸微圆,微微抿唇,这个西昌人不会说错话了吧?把聘礼和嫁妆搞混了?
似是知晓暮筠心中所想一般,卓凌初弯着唇角笑道:“女儿家的嫁妆是私产,谁也动不得,等日后你嫁给我,若我穷得没饭吃,可怜可怜我,赏我个铜板买馒头可好?”
卓凌初插科打诨般的打趣,令暮筠的双眸微颤,水意渐染,她如何值得他待她这般好?如此不遗余力,不存任何私心地待她?
绸缎般的乌发绕着食指打了个圈,力道松开时,发尾顺着指缝滑了下来,卓凌初抬起手从发顶梳理着暮筠的发,神情虔诚眷恋,语气真挚庄重,“我是你的,我的所有亦都是你的。”
暮筠怔愣一瞬,随即放下原本搭在卓凌初胸膛处的手臂,用力环住他的细腰,她现在不敢出声,怕卓凌初听出她语气中的哽咽,又开始不厌其烦地哄她,所以她只好用行动来向他表示,自己羞于宣之于口的浓浓爱意。
已经将披肩褪去的卓凌初,身上穿的是平日最常穿的锦衣夜行服,宽肩窄腰,胸膛宽厚结实。暮筠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胸膛的灼热,被他抱着时很舒服,抱着他时,更是适意。
怀中软香温玉似小猫般柔糯依偎,卓凌初莫名就理解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深意,心中只盼着时间流逝得再慢些,让他在此时此刻尽情沉沦。或是如同翻书一般,快快跳到两人成亲之日,不再像他现在这般患得患失,生怕怀中猫儿对他生厌疏离,不愿陪他共度良宵。
这不,外面陆陆续续响起了或远或近的鞭炮声,怀中之人开始不安分地蠕动了起来。
恰好,他也该将送她的新年礼展示于她。
单手将身侧裘皮披风重新披回在身,宽大的衣摆恰巧也能将怀中的小人儿包裹住。抱着暮筠走出房门跃上屋顶,找到提前令下属拾掇好的一块避风屋脊坐下,身下铺了厚实的棉垫,四周还被布好了烧得正旺的炭盆。
“筠儿冷吗?”
暮筠哼哼唧唧地从披风中先是探出她那双灿若星辰般的眸子,左探探右探探,待看见了燃在身旁的炭盆,才敢将整张艳若桃李的小脸露出来,轻轻吐了口哈气,又吸了吸鼻子,娇滴滴道:“在你怀里时一点都不冷,出来就有些了,看你提前都布置好了炭盆,这是要带我看天阳宫的烟花吗?”
卓凌初将暮筠身上的披风又拢了拢,生怕遗漏一点能让冷风钻入的缝隙,“是想带你看烟花,不过,不止天阳宫的。”
“嗯?”
没等暮筠提出自己的疑惑,“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如同响雷般骤然在耳畔响起,辞旧迎新的交子之时已然到来。
天阳宫的方向突然响起一道更响亮的惊雷,一束亮光窜到半空中,随后陡然炸开,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又消失不见。当然,这只是前菜,刚刚那震撼天地的动静尚未平缓,数个密集的火星同时一冲升空,下一瞬半张天空宛若白昼,灼目的火光简直都能将头顶上的点点星光蚕食殆尽。
火树烟花不夜天,除夕夜的盛世烟火,乃国泰民安的彰显。烟火过后,并未只剩下浓夜和迷雾,还有上京城街市酒楼、府宅巷口的点点华灯,和民众意犹未尽的爆竹鞭炮,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向世人宣示大朔子民的喜庆和乐。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百年的暮家江山,如今才算正逢盛世。朝代更迭,最凄惨的不过底层百姓,同样休养了百年的大朔民众,不知在上一世的那一个铁骑踏城的春日,会是经历了多少绝望与悲痛。
也许她的重生,是为了阻止那场尸山血海的发生,还那么多无辜百姓们一个安稳平顺的人生。
望着怀中人儿的眸光流转,眸底一片灿然,卓凌初默默垂下头偷偷亲吻了暮筠的额头,她看烟花,而他在看她......
每看一次,都会被烟花的炫美而震撼,直到眼前的夜幕恢复往常,周围守夜的民众的赞叹欢呼声亦是趋于平静,暮筠才回过味儿来抬头看向卓凌初。
眼角弯弯,唇角勾起,暮筠促狭一笑,“又偷亲我。”
“没看够?”卓凌初俊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