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你是负责纳凉节膳食酒水的,你来说说,究竟什么环节出问题了?”
“陛下,”淑妃放下一直在手中旋着的茶盏,“扑通”一声朝平仁帝跪下,那夸张的跪地架势,差点吓得暮筠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臣妾知错了!”淑妃娘娘满面愁容,面色带着委屈。
“何错之有?说来听听。”平仁帝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臣妾对膳食酒水的来源和处理过程监管不严,臣妾自罚三月月例,回去就严格处置碰过酒水的下人,以儆效尤!”淑妃将额头轻轻触地,认错态度很是恭谦。
“哈哈哈!”大殿上传来平仁帝冷如冰窖的笑声,淑妃的心底瞬间寒了又寒。
果然下一秒,头顶上传来平仁帝的质问:“没想到淑妃久居深宫,竟学会了朝堂上臣子们的避重就轻,权臣的心机之术,淑妃真是掌握不少,朕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
淑妃猛地抬起头,骤缩的瞳孔中带了丝悚惧,“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
殿外的曹公公听到传话,立刻拂尘一挥,身后的护卫们得令,押着一连串耷拉着脑袋的人走进了大殿。为首的,就是那位领路的小宫女。
暮筠见此心中暗喜,原来父皇办事是这么有效率,看来这次不用她亲自出马推波助澜了。
侧过头时对上萧子晋得意洋洋的表情,他的嘴嘚瑟地歪在一侧,双腿交叠翘起了二郎腿,高扬的小腿一扬一扬的,跟街上的二流子没什么两样。
暮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注意表情仪态。
恶人还没受到惩罚,他这么嘚瑟,搞不好会被疯狗反咬一口。
萧子晋接收到暮筠的眼神信号后,立刻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然后放下了二郎腿正襟危坐,表情也变得肃然端正。
萧皇后察觉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眼神复杂地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个来回。
淑妃偏头瞧见被押上来的宫侍们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如纸,不过此时的她还心存侥幸,抬头向平仁帝艰涩地挤出了一丝笑意,“原来陛下是要替臣妾处置下人,陛下劳心了。”
平仁帝有些诧异淑妃的厚脸皮,“淑妃来说说,这些宫侍们,何罪之有啊?”
“他、他们没有看管好自己手中的酒水盛具,被歹人找到空子下了药!该当、该当玩忽职守之罪!”淑妃用手指着一众跪在眼前的宫侍,厉声喝道。
为首的小宫女立刻扬起了泪水涟涟的脸,不是的,不是的,从始至终她只是听主子的吩咐而已,怎么突然就被护卫抓了起来成了罪人了呢!
“咚”的一声,她将额头触地,再抬头时,额上已经红肿了一大块。
“陛下,奴婢冤枉!淑妃娘娘手下的李嬷嬷要奴婢为云岚公主和萧二公子引路,奴婢不知原来两位主子被喂了药,要早知如此,奴婢断然不会将两位主子推向火坑!”
“你胡说八道什么!”
淑妃立刻冲了过去扇了小宫女一个巴掌,玩忽职守不过是被打板子而已,若是被皇上知晓他们合伙下毒陷害云岚公主,那可不止是掉脑袋的事!
淑妃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向跪在后面的李嬷嬷,李嬷嬷见状立刻低下头去,内心同样也是焦灼不安。
怪就怪在她找的小宫女年纪太小,分不清孰轻孰重,别人还没怎么诈,小宫女自己就将所有的事抖了出去。
按计划,云岚公主与萧二公子一旦被御舟上的贵人们发现私下苟合,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如此恶劣丑事一旦公之于众,谁还会关心他们是不是真的你情我愿。
即使云岚公主坚称自己被下了春药,淑妃娘娘已经周全地在御舟上安排好了相熟的太医,到时太医诊治后一再否认,云岚公主再多的辩解,恐怕只会是无力的反抗罢了。
私相授受,暗地苟合,众人的非议、指责纷沓而来,尊贵的皇室脸面瞬间荡然无存。
即便云岚公主是皇帝最受宠的女儿又如何?冷酷无情的帝王家只会想着如何维护皇室尊严,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云岚公主是不是被下药构陷。
可哪成想,就一步的偏差,后面的一切就全部乱了套。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应该安排人将房间里的窗户也锁死的!
李嬷嬷顿感四肢无力,若不是旁边有其他宫侍让她倚靠,恐怕她现在就会瘫软在地。
看来这次,整个枫淑殿的人,恐怕都难以善终了。
“很好,”平仁帝的神色莫名缓和了些,“台下的这些宫女内监,你们还有谁是被人指使做了不寻常的事?速速禀来,朕饶你们不死,要不然的话......”
他顿了顿,语气虽缓但利如锐剑,“胆敢谋害当朝公主臣子,一律凌迟处死。”
话音一落,台下跪拜的一众宫侍霎时抖得如同筛子一般。
平仁帝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机会,“曹公公,去点一炷香,若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你们没有知无不言的话,那统统拉去午门外凌迟处死吧。”
此话一出,立刻有宫女抖着声音哭诉:“奴、奴婢是伺候云岚公主斟酒布菜的,云岚公主的酒水确、确实提前被李嬷嬷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