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是吧?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啊?态度竟如此不敬!”
徐嬷嬷轻蔑地瞥了眼正跳脚说话的巧遇一眼,将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那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跟谁说话,态度如此不敬,本嬷嬷可是皇后娘娘的乳母,岂容你这小小贱婢置喙!”
在一旁忙乎的宫女内侍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殿内争吵起来的两人看去。初来乍到的公主贴身侍女,和久经战场的皇后贴身嬷嬷,这一架,似乎没什么看头,巧遇完败!
“仗势欺人的老奴婢,真不是个好东西!”
“不懂规矩的小贱婢,就该罚你去慎刑司!”
眼瞅着巧遇要拿起在藏花坊和姐妹干仗的架势,上手要揪徐嬷嬷的头发,暮筠轻手一抬,淡淡道:“巧遇,掌嘴。”
巧遇那堪堪拽到徐嬷嬷鬓发的手一滞,“哈?”
徐嬷嬷轻笑,算这云岚公主懂事,一个小贱婢竟敢在她面前张狂,该打!
暮筠瞥了徐嬷嬷一眼,重申道:“掌徐嬷嬷的嘴!”
话音一落,整个清韵殿有一瞬的凝滞,所有的宫人内侍们齐齐面露惊愕之色,他们这新主子,真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不怕虎狼当面坐,萧皇后的人竟然都敢动,胆子真是都大!
徐嬷嬷更是骇然,这云岚公主竟敢,竟然下令打她?
“动手吧。”暮筠淡淡扫了一眼一旁的雕花椅,连翘眼疾手快地将椅子搬到暮筠的身后,扶着主子安心坐下。
“得嘞,徐嬷嬷,站好!”巧遇语气欢快,作为混过秦楼楚馆的欢场人,谁人没在老鸨手中吃过苦头?巧遇自是知晓如何更会让巴掌打人更疼些,所以只是“啪啪”两个反手巴掌,徐嬷嬷原本就很肥大的老脸,瞬间肿得老高。
徐嬷嬷和身边的两个小宫女一时间都有些傻了,惊愕地望着暮筠半晌没说得出话。
“你、你、你们,我要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徐嬷嬷哆哆嗦嗦地指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倒是也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拉着一同陪她来的两位小宫女,扭头就要回萧皇后所在的春宁宫。
暮筠嗤笑,想告状?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的。
“把她们押到西偏殿,最近别让出来了。”
“是!”
小太监们哪敢不听主子吩咐,他们倒是比女子力气大些,纵然身胖体宽徐嬷嬷一边撂狠话一边奋力挣扎,但两个小太监还是毫不费力地将徐嬷嬷三人押到了终日不见光的后殿。
虽然刚才打的那两巴掌很爽,但巧遇一想到得罪不起的皇后娘娘和即将到来的册封大典,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害怕,“殿下,虽说是把徐嬷嬷关起来了,那册封礼怎么办?皇后娘娘若是知晓此事,咱们那里怎么交代?”
暮筠泰然自若地喝着连翘端过来的花茶,“册封大典,无非是行六肃三跪三拜礼,没什么可怕的,至于皇后那边,呵呵......”
她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被气得跳脚,又不能拿她如何的萧皇后。
巧遇一颗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殿下既然说了不用怕,那就是真得不必怕,她家殿下才是世上最言而有信的真君子。
“我家殿下最厉害了呢!”巧遇日常彩虹屁如约而至。
暮筠耸肩一笑,厉害个什么啊,不过是上一世已经被这徐嬷嬷好生刁难过了一番,因此她才会对宫中礼仪无所不通。若非如此,她哪来的底气对那繁琐的册封礼不屑于顾。
暮筠手中旋着散发着茉莉清香的青瓷茶盏,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上一世她吃过的苦,终将会成为她将皇宫翻天覆地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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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气变化得让人猝不及防,上午原本耀眼夺目的天空,在午间骤然脸色大变,硬生生地来了个黑云压城,将整个上京城笼罩在一片密布的乌云中。
一道闪电劈向大地,刹那间将天空一分为二,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倒泄,倾洒在琉璃瓦上的雨水最终汇成一束束晶莹的珠帘,顺着宫殿上的飞檐翘角顺流而下。
“陛下,您意下如何?”程光赫程太尉低声问道。
平仁帝淡然地将视线从窗外那棵正被吹得东倒西歪的丁香树上移开,再转头时,将一张温和俊润的脸展现在对面的程太尉面前。
“刚刚雷声太响没听见,程爱卿说什么?”
程太尉恭敬道:“萧家三公子前几日酒后在京郊演武场上闹事,萧三公子以及从犯已被犬子尽数押往刑部,可那刑部侍郎又是萧大人的女婿,臣恐审查不公,建议改为大理寺断案,陛下意下如何?”
一月前早朝,有御史奏了户部尚书萧江一本,谴责其治家无方,宠子无度,子孙纨绔顽劣,乃烟柳、赌坊之地常客。平仁帝当即就垮了脸,要知道,萧江乃当朝皇后皇后萧氏之父,指责萧江教子无方,那岂不是间接说明大朔的一国之母萧皇后教养欠佳?
皇上丢了面子,众臣子心惶惶。一向以百年清傲世家自居的户部尚书萧江当场自罚半年俸禄,当即表示要自查自纠,严正家风。
可哪成想,短短数日之后,萧三公子便因调戏良家妇,与一路见不平的士兵起了争执,还狂妄地追到士兵所在的演武场继续殴打,伤了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