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冬雪不乐意了,五百两就想把她打发走?她可是知道,茂典镖局走一趟镖赚的镖银就不止这些了!
姚冬雪怒指宋春生,“姑母,你误会我了,都是他逼我的!”
正在被五百两冲昏头脑的宋春生并没有反击姚冬雪的污蔑,而是柔声道:“雪儿,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姑母会体谅你的。”
暮筠实在看不得姚冬雪这狗咬狗的戏码,她打算再添把柴,让姚氏内心的怒火燃得更旺些:“表姐,你的房间装饰得真好看,平时出门的时候,就来此地歇息吗。”
照这么看,完全没有被逼迫的痕迹呢。大朔虽然民风开放,但是还真没听说哪家的未婚女子会在外男家有个自己的香闺。
姚氏垂下眼眸,心中愤慨不已,她们姚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名节为何物的狐媚子!
“暮筠你快闭嘴吧!都是你,都是你搞出来的鬼,你个贱蹄子!”
姚冬雪怒发冲冠,张牙舞爪地朝暮筠冲了过去。
她现在心中别无他求,一心想要抓花那个小贱人妖言惑众的脸。
“舅母,好怕!”
暮筠惊慌无措地往姚氏身边躲,眸中全是无辜的惶恐,像极了林中被野兽吓到的无助的小鹿。
秦明达赶紧上前将暮筠护到身后,姚氏则是快速地抓住姚冬雪的手臂,宋春生表现得很是关心他老相好一般,上前单手环住姚冬雪的腰肢,另外一只咸猪手还恰到好处地安抚般拍了拍姚冬雪的背,意在给她顺气。
事已至此,姚氏已经完全看清了姚冬雪的嘴脸,纵然她百般狡辩,姚氏依旧不改口,而毅然决然地先将看似有些被吓到了的暮筠带回秦家。
走之前,姚氏撂下了狠话,待明日她将姚冬雪留在秦家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后,会将五百两银子一同送到这个宅子,从此以后,她与姚冬雪断绝姑侄关系。
人高马大的秦明达,摆出了以往在外护镖时凶神恶煞的气场,他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吓得宋春生和姚冬雪都不敢继续造次。
秦明达见姚氏和暮筠已经走远,转身对着眼前的两人冷言道:“你们两个不必在我面前装成一对苦命鸳鸯,以后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事既往不咎,秦家算是仁至义尽了。”
“另外,我会出钱给你们换个牢固的大门,只要你们不招摇,就不会有贼人惦记!”
不乱挥霍的话,五百两银子,可是能够让宁兴县的一个普通人家至少五年不愁吃穿。
“姑父,绑我们的明明就是......”
姚冬雪刚到嘴边的话瞬间被秦明达冰冷的眼神噎了回去,姚冬雪明白了,暮筠那点小伎俩,哪能瞒得过常年在道上行走的镖头呢,怕是她就是仗着姑父的偏袒,才会肆无忌惮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伤害自己。
想来秦明达一直对自己勾引他的那些行为视而不见,他应该是碍于姚氏的面子,不好意思明晃晃地戳穿自己吧。
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跳梁小丑后的姚冬雪,低着头,颓然地瘫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日子,姚冬雪算是改邪归正,暂时收了不正当的心思,和宋春生关门过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
至于那五百两银子花光后,这两个寄生虫打算怎么过活,那就不是暮筠关心的事了。
暮筠在心中盘算着,只要那姚冬雪以后不在秦家面前作妖,她就不会把姚冬雪气死亲生母亲一事公布于众。百善孝为先,气死亲生父母可是会被众人口诛笔伐的罪大恶极的事了。
这也是暮筠念在这一世,姚冬雪并没有给秦家带来实质性伤害,所以她大发慈悲,打算留给姚冬雪最后的体面,若是将来她再招惹自己,那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月色照野,夜晚沁凉。坐在客栈里雕花木窗前的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金海棠步摇,他那冰冷又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花瓣上的玛瑙垂珠,似乎拨动了心中的泛泛涟漪。
今天他看的那一幕好戏,着实让他的心震撼了一番,不光为暮筠步步为营的手段,还有为她那细致缜密的心思。
他一直知道暮筠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然而她今天的主动出击,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筠儿,成长了……
多了这份狠绝,在未来他不能在她身边陪伴的日子里,她应该能很好地保护自己吧。
他的唇角噙着笑意,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一轮如银盘般的圆月。狭长带笑的眼眸,双目如星,漆黑如夜,宛若浩瀚星河。
是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