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灵儿看着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明白了,她自己看见的可能不是人。
娘亲拉着石灵儿的衣襟,不让她再说什么,怕吓到慧芬姨。
姨夫把烟头甩到地上,抖了抖披着的姨服,鼓足勇气,大踏步的走进西屋。
昏黄的灯光下,四壁空空,没有一个人影儿。
姨夫紧张的表情,即刻松懈下来,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啥也没有,我就说哪有那么邪乎的事情,鬼啊神儿啊!都是骗人的。”
“咋说话呢?灵儿可是大家都认可的半仙儿,你不懂不要胡说。”慧芬姨唯恐灵儿母女多心,急忙斥责姨夫。
“我没别的意思,你看,确实啥也没有吗?”姨父不屑的指着屋里。
石灵儿看不惯姨父盛气凌人的样子,刚要张开口怒怼几句,被娘亲拉着胳膊制止。
“灵儿,不要说话,他不相信,咱明天就回家。”灵儿娘亲悄声叮嘱。
似乎听见屋里的争吵声,站在墙角,背对着大家的男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石灵儿倒吸了一口冷气,退到门口。
这样的情形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男人的眼神呆滞,脸色惨白,动脉处如泉眼一般,“汩汩”的流淌着血液。
肠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腹部,地上一滩红黄色的液体。
手里拿着一根和线,在有条不紊的缝着自己的肚子。
鲜血淋漓的嘴角一张一合,喃喃的说着。
“爹,我的肚子您没缝好,肠子又掉出来了,您自己看看……!”男人缓慢的走向姨夫。
“姨父,他责怪你,肚子怎么不给好好的缝结实呢?”
姨父听见石灵儿的质问,顷刻慌了神儿,躲在石灵儿身后。
“你这个挨千刀的,啥事你都敢应付我,我让你帮儿子好好的缝上,你竟然连死人也糊弄。”慧芬姨捶打着姨父。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觉得人都死了,就要入土的,缝不缝好都没啥用,就粗略的糊弄几针。
是你慧芬姨非得让我给缝一下,我也害怕啊!所以就没那么认真对待。”
“灵儿,你快些和你明城哥解释下,我不是故意要糊弄他的,只是我也是第一次,有些害怕,就少缝了几针,让他不要怪我。”姨父牙齿不停的打颤,颤颤巍巍的求着石灵儿。
一旁的慧芬姨已经昏倒在灵儿娘亲的怀里,人事不省。
“我们去东屋再说吧!”石灵儿拉着娘亲,抬着慧芬姨。
姨父慌不择路,一步就窜出西屋,险些撞在门框上。
“哎吆!”一声,慧芬姨缓过气来,眼泪汪汪的拉着石灵儿,恳求的说:“灵儿,姨求你了,让你明城哥安心的走吧!”
“慧芬姨,明城哥的事情好办,主要是您要和家人搬离这个房子。
这里不适合你们居住,具体因为啥,你们就不要问了,风水上的事儿,说了你们也不一定听得懂。
我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搬家的话,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家宅永无宁日。”
“灵儿,不瞒你说,我们家里现在是一毛钱都拿不出来,不在这儿住,能去哪儿啊!”
你明志哥出去打工,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钱。
“哎!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你们母女见笑了。”慧芬姨不好意思的和灵儿母女诉苦。
“那家都有日子窘迫的时候,当初我家,还不是穷的都不敢回娘家了。”灵儿娘亲,安慰着说道。
“慧芬姨,如果您执意不搬家,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言尽于此吧!”
“灵儿,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一定要搬家才能解决吗?”
石灵儿闭口,不再言语。
慧芬姨和姨父面面相觑,也很无奈。
慧芬姨家自从石灵儿来到此,就没断过,前来看望的亲戚。
一家挨着一家的请客吃饭,让本就不喜欢应酬的石灵儿,倍感辛苦。
每日的饭局,都是听腻了的客套话,和看倦了的嘴脸。
说是亲戚, 倒不如说是请石灵儿去给观宅,祝运,看外病来的实在。
灵儿娘亲却是乐在其中,听见别人夸赞自家的闺女漂亮,能干,不同凡响,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慧芬姨夫妻俩也跟着沾光,每日都不需要做饭,美味佳肴的吃着,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姨父是个爱酒如命得主,看见酒,命都可以不要。
这天,几个人又是酒足饭饱,,姨父趔趄着回到家里,牲口棚里的小毛驴饥肠辘辘的嚎叫着。
姨父抄起棍子,胡乱的打在毛驴身上。
小毛驴来了倔脾气,不甘示弱的撂着蹶子,嘶吼的更大声,像是在告诉主人自己真的很饿。
姨父拗不过这头倔驴,只好里倒歪斜的去给毛驴铡草。
只听见外边一声凄惨的好叫“啊!啊!疼死我了。
慧芬,快些过来,不好了,不好了,我的手,我的手啊!”
慧芬姨听见惨叫,推开门几步,就窜了出去。
“咋了,咋了?”
“啊!慧芬,啊!快些,快些拿药来,我的手指头铡掉了。”姨父疼的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