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退下!”
阮灵儿沉声呵斥道。
红袖担忧的望向阮灵儿,有些不忍:“小姐……”
“退下!”阮灵儿再次呵斥。
红袖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可看着自家小姐坚定地模样,也只能退到一旁。
阮灵儿漂亮的眼睛蒙着层水雾,眼尾泛着红。
她直勾勾的盯着阮母,字字清晰的说道:“母亲,您给了灵儿性命,便是打死灵儿,灵儿也无怨无悔!”
“但,只要灵儿还有一口气,就决不允许刘芳菲再从阮府得到一分一毫的好处!”
阮母看着自家女儿,有些愣神:“你……”
芳菲来阮府时,灵儿还没有出生。
看着还在襁褓中,瘦瘦小小的芳菲,她就心疼的不行。
心疼芳菲还这么小就没了母亲,父亲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她有了女儿,一定要放在心尖上疼爱保护!决计不让自己女儿吃芳菲吃过的苦!
哪怕是将来嫁了人,也要找个不如他们家的门户。
这样灵儿就能在夫家当家做主,就能不受欺负。
可后来,她如愿以偿生下了灵儿。
灵儿漂亮、聪慧,懂事乖巧,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就知道孝顺他们。
冬天叫奴婢给他们卧房放水,免得地龙烧的太热,过于干燥。
夏天知道叫奴婢给他们送解暑茶。
实在是在贴心没有了。
可。
灵儿太懂事的,懂事的完全不像个孩子。
懂事的,叫她这个母亲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
但她那时候还是满意的。
后来灵儿开始研究医书,还会将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拿给她和老爷用。
那时,她是骄傲的。
觉着自己能有灵儿这样一个女儿,简直是三生有幸。
可再往后,灵儿越来越忙,忙着研究医术,忙着炼药。
虽然经常往她院里送东西,可她见灵儿的次数还是越来越少。
那个时候,是芳菲一直陪着她,劝慰她。
看着早晚请安,天天在她面前晃悠的芳菲,她心里必不可免的升起了怨念。
怨灵儿凉薄。
芳菲不过是个外甥女,都知道陪伴孝敬她。
灵儿可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竟不如个外甥女亲近她!
到后来她病了。
她想着,她都病了,灵儿总该关心她的吧?总该来陪伴她了把?
她甚至觉得,病的真好!
能让灵儿陪她一段时间,受些苦楚,也值得了。
可是,没有!
灵儿不过来看了她几次,就再没出现过!
到后来她病情严重了,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都是芳菲说话的声音!
她听到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她快不成了!
她想,这下她的灵儿宝贝该回来了吧。
哪怕是陪她走最后一段路,也该来陪她了吧。
可是,没有!
直到芳菲给她求来救命的药,直到她服下药慢慢养好身子,她都没有见到她的宝贝女儿!
病好了之后她去看灵儿,她想亲口问问灵儿是不是不爱她这个母亲。
可她去看到了什么?
看到灵儿将自己关在药房里,醉心炼药,甚至还觉得她这个母亲的探望,是耽搁打扰了炼药时间!
这叫她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
叫她怎么能不偏爱芳菲!
可……
阮母对上阮灵儿那双泛红的眸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疼。
她也红了眼眶,咬着唇沙哑的开口说道:“灵儿,你就这么讨厌芳菲吗?”
阮灵儿:“是!女儿讨厌她!”
“哪怕她救了母亲的命,你也不能为了母亲,退让一步?”阮母哽咽道。
阮灵儿一愣。
刘芳菲救过母亲的命?
什么时候的事?
她记得母亲只病过一次。
就是那一次,她去雪山之巅和黄沙绝地采了药回来。
在两处绝地受了伤,身体极度虚弱才中了旁人的算计,‘傻’了好几年。
阮母见状,寒心的冷笑一声:“我是你母亲,我生病你未曾在床前尽孝!你表姐救了母亲,你还要对你表姐赶尽杀绝。”
“灵儿,你好狠的心!”
说完,她掩面离开。
阮灵儿久久不能回神,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为什么会不知道!
该死的!
红袖等了好半天,也没见阮灵儿有动静,壮着胆子上前:“小姐先起来吧?这么跪着伤膝盖啊。”
阮灵儿偏头看向她。
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踉跄的朝外面走去。
红袖和如意忙跟上:“小姐,您去哪啊!”
“不许跟来!”阮灵儿头也没回的呵斥道:“全都给我留在院里,胆敢踏出院子一步,就不必伺候我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朝苏嬷嬷住的院子走去。
苏嬷嬷名义上是阮府的奴才,但实则,整个阮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