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郭字萱尖声质问:“你是我母亲!父亲不疼我,现在连母亲也要舍弃我了吗!”
说完,她又是一声苦笑。
摄政王发难,便是父亲也保不住她,何况是早已失宠的母亲……
郭夫人不答话,含着泪面容柔和的将药丸再次送到她嘴边:“字萱别怕,睡一觉就好了……以后……”
她低喃:“以后不要再回京都了……”
郭字萱失魂落魄自嘲一笑:“以后……我还有以……呜……”
话没说完,药丸就被郭母塞进口中。
东西入口即化,郭字萱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母亲!你!”她目眦欲裂的盯着郭母。
她知道自己非死不可……
可!
可为什么是母亲亲手送她去死!!!
为什么母亲也想要她死!!!
“字萱乖……别怕……”郭母哄着眼圈抱住郭字萱,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的后背。
像儿时一样,柔声唱起了哄孩子睡觉的歌谣:“囡囡乖……快快睡……睡觉觉……长高高……”
郭字萱有心想推开她,但浑身无力,意识也渐渐昏昏沉沉。
没多久她猛然呕出一口血,随之眼耳口鼻都溢出血迹,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直挺挺的闭上了眼睛。
“字萱!”郭夫人瞳孔一缩,心脏陡然收紧。
随即又冷静下来,紧紧的抱着郭字萱。
字萱不会死的……
她的字萱不会死的……
门外的侍卫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飞敲了敲房门:“郭夫人。”
“大人进来吧。”哀莫大于心死,郭夫人面无表情,平静的对外面说道,抬手用帕子为郭字萱擦拭脸上黑色的毒血。
二人推门进来,行至郭字萱身边蹲下,依次抬手探上手腕处,确认没有脉搏后,又谨慎的探了下脖颈,才互相点了点头:“走吧。”
当天晚上,被摘了爵位的郭府侧门,郭夫人亲自扶棺抬出一口棺材送到城外。
声名赫赫的永安侯府,一夜除名,若非家中下人被身契约束,只怕也要卷铺盖跑路了。
这个消息在苏嬷嬷刻意安排下,畅通无阻的传到了刘芳菲耳中。
这一夜,注定有人睡不着。
次日一早,刘芳菲便涂脂抹粉的出了阮府。
三日后,傅玲珑来阮府换药,一见到阮灵儿就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啊。”阮灵儿愣了下,挽着她的手进了药房。
傅玲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些天没事就少出门,真要出门也记得多带些下人。永安侯府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他们不会就此作罢。”
永安侯府出事那天她就想来看看的,奈何她刚受了伤,爹爹盯她盯的紧,在府中散个步都有侍卫盯着她,实在脱不开身。
只能等到今天,借口换药才在一队府兵的保护下得了出门的机会。
“别担心,王爷派了两个会功夫的来保护我。”阮灵儿心里一暖,安抚的说道。
“谁担心你了。”傅玲珑嘴硬:“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换药!”
阮灵儿好笑点头:“是是是,你没有担心我。”
说话间,她动作温和的替傅玲珑换药。
傅玲珑继续说道:“郭府衰败也不委屈。”
“那永安侯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仰仗着祖辈的功德袭成爵位,却一件好事没做过。纵容子嗣侵占民田、占男霸女,连家中仆人都敢随意殴打百姓。”
“他自己更不知有多少脏事了!还有郭字萱……”
听到这个名字,阮灵儿换药的手指微僵。
傅玲珑察觉到,没好气的冷哼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素来不喜欢受宠的嫡子女,家世好些的也还能得个护身符,被她奚落几句,或是刁难两下便罢了。”
“可遇上家世不好的,手段可是阴狠呢。两年前,有个副将的儿子为救一个小孩儿,惊了她的马车。”
“纵然那男子最后稳住了马车,并没叫伤着她,她还是不依不饶,着人活生生打断了那男子的腿!甚至那个被救下的孩子最后也不知所踪了。”
傅玲珑知道阮灵儿心软,故意说道:“咱们也就是家世好些,郭字萱不敢真的下死手。否则当日便不是叫咱们留下金银细软,宽了外衫了。留下的,便是咱们一行人的命了!”
“我懂你的意思。”阮灵儿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我虽觉着郭字萱病死之事蹊跷,却也不是圣母。她要害我,难道我还要盼着她好吗?”
她知道郭字萱的死另有隐情,但更清楚若非时间、地点不对,郭字萱是想要她命的!
她又不是圣母,虽不至于自己动手杀人,却也不会为这么个恶魔惋惜。
傅玲珑诧异的侧头看她,似乎……现在的阮灵儿,才像她认识的阮灵儿。
“怎么了?”触及到她探究的视线,阮灵儿奇怪地问道。
傅玲珑摇了摇头,等换好药,重新包扎上伤口,她将腰带上龙眼大小的东珠摘下来:“这个还给你。”
“什么?”阮灵儿收拾好药箱,回头看到东珠,只觉得熟